靜悄悄的夜裡,阮醉眠低垂着眸子一個人默默翻看着手上的筆記。
她像是在查找着什麼,紙張“嘩嘩”的聲音在房間内不斷響起。
突然,翻書聲驟停,阮醉眠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視線一動不動的緊盯着紙面上的文字,
像是為了确認什麼,她俯身湊上前去,用手指一一點過俊逸的字體。
阮醉眠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她輕聲喃喃道:“果然,我沒有記錯。”
像是獨屬于筆記主人的小癖好,寬闊的紙張頁面上,在每天記錄的學習筆記前行都會寫上該天的天氣和月相,可隻有在阮醉眠确定入學的那天,月相的記錄有些奇怪。
“那天明明是月掩行星啊。”不自覺的用指腹摩挲着那小塊圖畫,阮醉眠的目光閃了閃。
無數的思緒在她大腦中劃過,“姜承允”這個三個字在阮醉眠的唇瓣間滾動着,再聯系到那些示好的舉動和向她展示的明媚的笑容,阮醉眠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還是明天和康席商量後暗中調查吧,以免打草驚蛇。”将抽屜一把拉開,阮醉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有些眼不見心不煩的将筆記放到最下一層。
第二天一早。
阮醉眠暈暈沉沉的走在去上學的路上,一到教室就立刻癱倒在桌子上。
旁白的姜承允面含憂色的輕聲問道:“你沒休息好嗎?”
阮醉眠微微擡眼,露出小半張臉頰,看着眼前溫和如往常的青年,心裡湧現出一股無名的惡意,有種想要直接向他挑明的沖動,可是半晌後,阮醉眠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吊着眼皮回答道:“可能是睡太晚了。”
有些急切的,姜承允聽到這話立刻湊到阮醉眠跟前,“那你現在休息一會兒吧,需不需要蓋點東西?”說着他就立刻拿出了披在椅子上的外套。
“不用了。”實在是不想與他糾纏,阮醉眠幹脆将頭扭向另一邊。
而看到她這副冷淡疏離的樣子,姜承允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冷凝,眼神也有些發暗,但他立刻反應過來,有些受傷般輕蹙起眉頭,輕輕拽了拽阮醉眠的衣角,惴惴不安的開口:“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感受到衣服被牽動,阮醉眠有些遲疑的擡起頭,看向眼前這個像是被自己傷害了似的青年,終究還是安撫道:“我隻是剛好不太舒服,所以語氣上可能不太好。”
“這樣啊,那你現在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姜承允緊皺的眉頭終于松開了,那如春日暖陽一般透亮的眼眸裡露出幾分不好意思。
火紅的夕陽照耀在教室透亮的牆面上,樹梢頂上有着鵝黃小嘴的雛鳥們也叽叽喳喳的叫嚣着自己腹中的饑餓,直讓剛剛歸巢的父母們忙得不可開交。
終于結束了一天忙碌的課程,阮醉眠有些難耐的伸了個懶腰,收拾好東西離開座位。
該做正事了,這麼想着,像是不經意間,阮醉眠的視線掃過正在路中間與習元打鬧的康席,然後她面不改色,大步走過他們身邊,還像是挑釁般撞了一下康席的肩膀。
“我就說他們倆之間肯定還有問題,康席昨天還那麼裝模作樣。”卷發的男生有些看好戲般與自己身旁的女孩耳語着。
而女孩則理所應當的點點頭,“是啊,康席罵的那麼難聽,阮醉眠想要針對他也是應該的。”
這樣細碎的八卦聲在班級的各個角落裡響起。
感受着大家朝他們看來有些幸災樂禍的目光,習元眼裡閃過一絲懊悔,迅速跟着康席離開教室後,才無助的對康席說道:“康哥,你行不行啊?怎麼人家還是不待見你啊?”
一手插在口袋裡摸着阮醉眠剛剛塞過來的紙條,康席高傲的仰起脖子,有些不屑的說道:“你懂什麼?”
“行行行,我不懂,你懂就行了。”像是對康席這副臭屁的樣子有些無語,習元兩手一攤,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那現在去食堂,我都要餓死了。”習元勾着康席結實的臂膀,興緻沖沖的就要往前走,卻發現一旁的人跟個木頭似的,拖也拖不動。
攥着紙條像是得到了什麼天大的賞賜似的,康席一臉傲氣的朝他擺擺手,說道:“你自己去吧,我有約了。”
“什麼!你天天和我在一起,哪來的人約你?”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習元懷疑的眼神在康席身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把你龌龊的想法收一收,好嗎?”康席有些嫌棄似的推開快把眼珠子都放在自己身上的習元,充滿熱血的開口:“這是我們戰士之間的約定。”
習元臉上的興味一下就消失了,他像是失望般背過身繼續走路,順道擡腳将一旁的沙石踢進花壇裡,“要找人打架,你早說嘛,我還能攔着你不成?”
“這次不一樣,這是老大對我的認可。”
習元一臉狐疑的觀望着因為興奮而臉部充血的康席,潑了一盆冷水過去,“老大?阮醉眠?她可不是把你叫過去打一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