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醉眠眼睛一下瞪得溜圓,她立刻沖到包裹旁邊翻出了自己的燒火棍,拎着就跑到了老人身旁,急切的問道:“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聽到這話,老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耐心給阮醉眠解答,他伸手指了指燒火棍下面微微凸起的部分,說道:“這裡應該是胡,隻是時間太久估計被磨損掉了,而前面那個稍尖的部分就是援了,最後就很好辨認了,比較鈍的把柄就是内。”
聽了老者的解釋,阮醉眠腦海中緩緩勾勒出燒火棍原來的形态,她心髒止不住的猛烈跳動着,體内的脈絡也不斷擴張着,渾身燒的滾熱,拿着燒火棍的手也漸漸顫抖起來。
老人一下子就發現不對勁了,立刻緊張的開始查看阮醉眠的狀态。
可還沒等他走上前去,老人就感受到身邊的力量磁場開始旋轉起來,以阮醉眠為風暴中心,飛速的湧入她的體内。
“竟然是頓悟了……”老人擡手捋了捋自己有些花白的長胡子,面上出現一個複雜的表情。要不是他見多識廣,曾在古籍中見過這樣的場景存在,老人可能還會弄不清阮醉眠現在的狀況。
可按道理來說,頓悟這樣的機緣是可遇不可求的,一般都是上古時代實力超強的大能才能擁有的,星際社會幾乎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例,所以人們都把頓悟這個詞當成了一個傳說。
老人原來也是這樣認為的,可如今機緣巧合下,竟然親眼目睹了這樣的場景,就更讓他不得不相信古書中的那些傳說其實是現實了。
俯視着眼底的銀河,阮醉眠隻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十分玄妙的境界中,那些原本對于自己碩大無比的星球在此處也如同蝼蟻一般渺小,她緩緩擡手,指尖輕觸在一顆恒星耀眼的隕石帶上,感受着那騷癢的觸感,隻覺得冥冥中心底有股力量在随着星球的脈動而勃發。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嘴裡無意識的喃喃自語着,阮醉眠在這一刻忽然懂得了什麼玄之又玄的道理。
她跟随着本心指尖流轉着,一團白白的霧氣在她的操控下不斷變化的形狀,先是成為如水一般清澈的液體,然後不斷碰撞,分裂,逐漸變得堅硬,最後那種堅硬也消失了,拉扯出絲狀的絮帶,交疊混合着,最終形成了一顆嶄新的星球。
看着自己手中的造物,阮醉眠眼底驟然變得深邃,仿佛經曆了千年的演變,親眼見證了生物的弱肉強食,繁衍生息,也親自經曆了滄海桑田,鬥轉星移,最終化為烏有。
巨大的信息量在阮醉眠大腦中炸開,她強忍着疼痛,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又進入了新的生命輪回。
睫毛輕輕顫動,迎着耀眼的陽光,阮醉眠用力撐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張蒼老的面容。
老人并沒有詢問阮醉眠都發生了什麼,隻是輕輕問道:“怎麼樣?身體有不舒服嗎?”
阮醉眠伸手撐在地上,坐直身子,看到搭在自己腰腹間的棉質外套,感謝道。“還好,謝謝您的照顧。”
老人擺擺手,毫不在意的回答道:“這不算什麼,不過今天你經曆的事情,我建議你回去就找個本子記下。”
聽見這樣的話語,阮醉眠心頭一時閃過一絲警惕,立刻裝傻道:“我隻是不太舒服,沒必要還記錄些這種事情吧。”
老人輕輕勾了勾唇,從懷裡掏出一本破舊得連封面都沒有的古籍遞到阮醉眠面前,勸告道:“你走的跟現在社會主流的武術體系不一樣,不僅要練身,更要練心,這些都不是依靠外物和科技就能有所進展的。這本書給你,再結合剛剛你頓悟看到的那些,就足夠你吃一輩子了。”
阮醉眠沉默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那雙蒼老大手,最終還是将書接了過去,她有些讷讷的回答道:“謝謝您的幫助。”
像是體會出了阮醉眠的不好意思,老人有些關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回答道:“沒關系,畢竟像你一樣還在關心着華夏文化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希望你能在這條道路上有所發現,真正把我們已經遺忘的曆史帶上正題。”
聽見這番語重心長的話語,阮醉眠内心有些感觸,看着手中的古籍,她更加堅定了自己要變強的決心。
老人擡手看了看智腦上的時間,對阮醉眠笑了笑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看着老人離去的背影,阮醉眠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我有什麼可以回報您的地方嗎?”
聽到這樣的回話,老人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笑呵呵的說道:“這算什麼,我以為我們已經算忘年交了,小阮同學。”随即他便消失在了阮醉眠的視野裡。
隻留下阮醉眠在原地看着老人離去的背影有些怔愣,半響,她才自言自語道:“我好沒告訴他我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