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方這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夏九江也懶得潑冷水了,隻是思緒不由得想到為什麼見多識廣的冷泛越會為了收一個名不經傳的學生,甘心隻當副指導老師,會不會有什麼錢慕沒有察覺到的因素在裡面。
但是腦海中劃過那張創造了無數奇迹的面孔,夏九江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擾,有些失笑般搖了搖頭,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
冷泛越嚴肅的繃着面孔,将手背在身後沖面前的學生們說道:“今天有關聯賽前的訓練就到這裡,大家解散吧。”
阮醉眠剛打算從十個人的隊伍中出來,餘光就掃到了冷泛越那别有深意的手勢。
看出了對方應該是有事情找自己,阮醉眠有些疲倦的按了按肩膀,心裡歎息一口,暗暗想到今天恐怕又不能休息了,随後便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繞開大部隊,往冷泛越消失的方向走。
而阮醉眠沒有注意到的是,不遠處有一雙眼睛一直默默的注視着冷泛越和她的互動。
冷泛越面無表情的站在窗戶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樹枝上揮舞着前肢正在捕食的翠綠色螳螂身上,看着它用自己鋒利的鉗子直接肢解了一隻不知名的飛蟲。
阮醉眠走過拐角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圖畫,她将腳步稍稍放慢些,以免打擾到冷泛越的思考。
可她才剛把腳步放慢,冷泛越就已經收斂了視線,将頭扭了過來,他一邊将手放在窗台上撥弄着那無意間落在上面的樹葉,一邊直截了當的開口道:“你的實力還不夠強。”
聽見這話,阮醉眠臉上疲倦的表情漸漸變得緊繃起來,她下意識問道:“是其他學校的參賽隊伍公布了嗎?”所以冷泛越才覺得和别人相比,她自己的實力還有所欠缺。
可冷泛越隻是搖搖頭,平靜的向阮醉眠遞過來一把鑰匙。
看着擺在對方手心裡造型奇特的鑰匙,阮醉眠臉上露出幾分好奇的表情,但還是默默接過了。
而冷泛越接着就解釋道說:“這是私人練習室的鑰匙,裡面所有的書籍和器材你都能使用,不需要經過任何申請。”
幾乎他話音剛落,阮醉眠的表情就興奮起來了,畢竟軍校的練習室隻有這麼多,有些還要供教官們上課使用,每次都要想盡一切辦法去搶,而沒搶到的人就隻能灰溜溜的回和訓練室相比顯得有些逼仄的寝室練習了。
而還沒等阮醉眠高興完,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冷泛越就說出了一條讓她有些毛骨悚然的發言。
冷泛越上下輕輕掃視章阮醉眠的身體,像是開玩笑般說道:“你的體質和我見過的幾乎所有人都不同,就好像你原來不屬于這個世界一樣。”
阮醉眠立刻汗毛一立,她面上的表情依舊不變,态度極其自然的回答道:“可能是因為我有比較罕見的基因病吧。”
冷泛越聽着這樣的回答也并沒有反駁,隻是扭過頭又看向窗外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為什麼我這個做教官的要死皮賴臉的纏着你做你的指導老師。”
說到這裡,他語氣一頓,聲音極其飄渺的說道:“那是因為你之前在最終選拔賽裡使用的招式和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古籍裡記載的一模一樣。”
幾乎他剛說出來這個事情,阮醉眠就立刻聯想到了軍校内衆說紛纭的關于冷泛越家庭背景的事情。而現在從古籍可以看來,冷泛越祖上可能是個比較有底蘊的古武世家,隻是現在由于科技的發展,大部分東西都失傳了。
雖然腦海中是這樣想的,但阮醉眠面上依舊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迹,隻是故作驚訝的說道:“那可能是我剛好從古文化博物館裡學到的招式。”
冷泛越聽到這裡,了然的點點頭,繼續說道:“那些動作我都一一看過了,雖然确實是十分精妙,但是實際上要達到的效果我幾乎沒看到有人達到過,除了你。”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少女,說道:“雖然我個人達不到那些招式的水平,但我想把這些招式教給你,因為我認為你能做到。”
雖然阮醉眠大抵已經明白了,冷泛越說的應該是一個人有沒有内力的緣故,但看着對方這副期望滿滿的樣子,她怕中間有什麼變數,還是不敢一口氣答應下來。
而察覺到她猶豫的态度,冷泛越像是有些傷感的垂下眼,繼續說道:“從小我就聽着家中的長輩講述,之前的祖先運用這些家傳的古籍為自己謀出一片天地的故事,所以我一直對他們抱有很大的期望。原來沒有人能真正發揮出他們的實力,導緻他們被歲月所埋沒,而現在有希望出現在我眼前,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聽着這番有些發自肺腑的話語,阮醉眠也聯想到了現在傳統文化幾經絕迹的現狀,深吸一口氣,她終于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