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慕臉上的笑意凝固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她腦海中劃過無數條猜想，最終，記憶停留在之前剛和她因為阮醉眠而争執過的冷泛越身上。

因為原本阮醉眠之前态度十分堅決的拒絕過古合川，所以自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次也會得到相同的結果，可事實上好像和她想的并不一樣。錢慕剪的鈍鈍的指甲機械地在靠椅的皮質扶手上雜亂的抓撓着，像是在給内心混沌的思緒找一個排洩口。

她将視線從阮醉眠身上移開，視線一動不動的注視着窗戶外面樹梢上那半落不落的黃葉，像是不經意的問道:“是冷泛越教官找你說了想當你的指導老師那件事嗎？”

阮醉眠有些沉悶的聲音傳來，“是。”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結果，錢慕深吸一口氣，努力想要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餘光卻從鏡面的反射中發現自己笑的比哭還難看。

“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解除指導老師的關系。”

“冷教官說想當我的副指導老師。”

空氣中兩道意思完全不同的聲音交疊在一起。

聽到對方剛剛說出的話語，阮醉眠和錢慕臉上都出現了聞所未聞的表情。

阮醉眠剛一将錢慕的話理解清楚，就立刻急切的追問道:“為什麼要解除關系？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而錢慕臉上苦澀的表情還未收斂幹淨，此時眼中卻又添上了幾分震驚，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交織在她的臉上，竟顯出幾分滑稽。

她嘴巴微張着，像是思緒直接升到外太空一般，傻愣愣的看着面前表情焦急的阮醉眠，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過了大概半分鐘，她終于有些緩過神來了。将身子伏在面前的辦公桌上，錢慕用食指用力按壓自己的太陽穴，下巴微擡，表情複雜的看着阮醉眠，問道:“究竟是什麼情況？怎麼冷泛越就要當你的副指導老師了。”

她直接開口叫了冷泛越的名字，可以見得錢慕内心都不平靜了。

而阮醉眠此時也明白了，錢慕大抵是以為自己放棄她選擇了冷泛越，于是也立刻開始解釋了。

時間過去的飛快，随着辦公室大門關閉的咔嚓聲響起，原本一臉凝重的錢慕正眉飛色舞的往另一間辦公室的方向走着。

在門口站定，錢慕迫不及待的敲打着大門，急切的喊道:“夏九江，快給我開門！”

随着她越來越急促的敲擊聲，一陣清脆的腳步也越來越近。夏九江表情煩躁的打開大門，看着一臉喜氣洋洋的錢慕，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直接轉過頭說道:“催什麼催？有事說事。”

可這次被他嗆聲了的錢慕依舊眉眼彎彎，絲毫不在意夏九江的态度。

從錢慕這詭異的笑容裡察覺到不對勁，夏九江回到座位上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水，表情帶着無奈，開口說道:“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而錢慕則神神秘秘的将頭低下，對他附耳說道:“冷泛越以後都要聽我的了。”

一聽到這無厘頭的話，夏九江原本輕松的表情一下就變了。他試探性的擡起左手，将手背放在錢慕的額頭上感受着溫度，嘴裡還喃喃的說道:“也沒發燒，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

察覺到對方這完全不相信的态度，錢慕刻意站直身子整了整衣冠，昂首挺胸的說道:“以後就由我和冷泛越一起指導小阮。”

這次夏九江終于有些明白了，他不可置信的說道:“難道冷泛越打算當阮醉眠的副指導老師？”

錢慕一臉确信的點點頭，開口道:“據說好像是因為他特别想收小阮做學生，但是小阮又不舍得離開我，所以他隻好屈居于我之下了。”

聯想到冷泛越那實力雄厚的背景，将他和錢慕身後空無一人的狀态相比較，夏九江玩味的挑挑眉頭說道:“那你還真是撿了個大漏子，得虧你有個好學生。”

錢慕伸出食指放在夏九江高深莫測的搖了搖，興高采烈的說道:“眼光好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