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輛招搖的庫裡南明晃晃地停在路邊。
上午,順利完成港城一家醫療器械公司的并購,沈卓凡有些疲憊,看着某人從餐廳出來,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他的疲憊中還多了一絲惱怒,就那麼喜歡那個小白臉?
兩個小時前,張姐向他彙報了蘇瀾的行蹤,他派人盯着她。忙完事情,他便趕了過來。
凱文看着遠處那抹纖細的背影,不由得擔憂起來,“她不會跳下去吧?”
聽到凱文這麼說,沈卓凡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江面起風了,裹挾着絲絲冰冷的濕度吹向岸邊。蘇瀾的脖子裡被冷風灌進去,像被刀割,整個人卻因此清醒了一點。以前沈柏年和她在這裡散步時說,有很多事我們無能為力,隻能去争取我們力所能及的,做不到的就放過自己。
感情這種事,她确實無能為力,與蔣新偉走到這裡,她盡力了。
她失落并不是因為失去了一個合适的對象,而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接觸新的人,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不愛也沒關系,卻發現即便妥協至此,想要成全父親的心願還是那麼難。
“啧,這麼冷的天跑來看江景,蘇老師,我該誇你有情調嗎?”
沈卓凡的話欠欠的,蘇瀾轉過頭,語氣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沈卓凡一身正裝,白襯衫照例解開幾顆,西裝外套隻扣了一顆紐扣,江風吹起了他的西裝一角,露出他紮在西褲裡的白襯衫,被風吹得貼在身上的襯衫勾勒出他完美的腰腹線條。
“我的公司就在對面,我出現在這裡很奇怪嗎?”沈卓凡叼住一支煙,左手攏起擋住風,右手打開打火機,點燃後吸了一口,然後夾着煙将手腕松松地搭在欄杆上。
蘇瀾回過頭去,重新盯着江面,“哦,那太巧了。”
“不巧,我在辦公室裡,看到你站在這裡半晌不動,特意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想不開。”
沈卓凡站在上風口,風吹過來,把他吐出的煙吹到了蘇瀾臉上,蘇瀾皺眉,“你放心吧,想不通也不會跳江,江水太冰,我怕冷。”
“怕冷你還在這裡吹冷風,腦子壞了?”沈卓凡語氣嘲弄。
“就出來走走而已,在家太悶了。”
沈卓凡懶得戳破她的謊言,将煙滅了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吹夠了沒?吹夠了的話,走吧。”
“去哪兒?”蘇瀾有點不明所以。
“送你回去,這麼冷,别舊傷未愈,又添感冒。”沈卓凡走了幾步,見她不動,轉身就那樣看着她,眸光晦暗不明。
沈卓凡生氣的時候,面容反而很平靜,其實蘇瀾也沒見過他生氣,但此時此刻,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像箭似地看過來,她很清楚地意識到他生氣了。
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蘇瀾攏了攏大衣,默默跟了上去。
上了車,凱文裂開一口白牙和她打招呼,“蘇老師,又見面啦。”
蘇瀾這才看清,駕駛室的是上次去露營基地接她的人,她連忙回以一笑,“你好,何先生。”
“叫先生太見外了,以後你叫我凱文就好。”
“好的,凱文。”
沈卓凡緊挨着蘇瀾坐到後座,聽到兩人的對話,冷淡地瞥了一眼過去。
凱文被凍了一下,趕緊發動車,方向盤一打,彙入了車流,“沈先生,去哪兒?”
“靜海半山。”
聽到地名,凱文着實驚訝了一下,沈先生的房子很多,但唯一當做家的地方就是靜海半山,聽說他的外甥女餘藐就住在那裡,平時他從不帶人回去,但沒想到今天這麼自然地要把這位蘇老師帶回家。
這麼說來,這位蘇老師好像很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