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蘇瀾的信息時,沈卓凡正在一個私人酒局上。
裴正見他看着手機挑起了眉,笑着問:“誰的消息,讓你沈大少的眼神都變了?”
張懷義聞言,目光複雜地投了過來。
沈卓凡沒理會他們,丢下一句“有事”,直接起身,長腿一邁就往門外去。
和張懷義對視一眼,裴正聳了聳肩,笃定地說:“肯定是那個家教老師。”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他唯一一次看到沈卓凡失控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在餐廳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地直接把人拉走,真是開了眼了。
張懷義在娛樂圈浸潤多年,見過的離譜戀情數不勝數,因而對此沒有多餘的反應。但一想到這個沒有軟肋的貴公子終于要走下神壇了,不禁有些好奇——那個家教老師何德何能?
沈卓凡出了門,夾雜着濕氣的冷風一吹,頭腦清醒了一點,她沒有道歉,沒有認識到錯誤,他不應該因為她一句“你今晚不回來嗎?”就将心裡築起的城牆推倒。然而明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輕易被她牽動情緒,他的手指還是不聽使喚地打給司機:“我在門口,把車開過來。”
蘇瀾發了信息,在客廳靜靜地等着他。
沈卓凡進門時,一眼就看到了蘇瀾,她坐在沙發上,正聚精會神地看書。
門外的風随着打開的門灌了一些進屋,蘇瀾手中的書嘩啦啦作響,她擡頭,看到了緩緩走近的男人。
“你回來了?”蘇瀾合上書。
“在等我?”
蘇瀾起身,湊近他嗅了一下,“喝酒了?”
沈卓凡拉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拉近了,低垂着頭看着她,固執地問:“你是不是在等我?”
隔得近,蘇瀾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混合了車載香薰與紅酒的味道,出乎意料地蠱惑人心。
“是不是?”沈卓凡仍執着于要一個答案。
避無可避,蘇瀾點頭,“是,我在等你。”
“為什麼?”沈卓凡問完,又自顧自說:“肯定是因為你父親的事。”
蘇瀾想說是的,但是看到他微皺的眉宇,以及殷紅的眼尾,蘇瀾說不出口了,有時候實話太傷人了。
“不是,我是看你中午沒吃多少,擔心你今天又沒怎麼吃飯。”
謊言很蹩腳,但是沈卓凡卻奇異地被安撫。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怕他肚子餓,可是就算是謊言,也好過她長期以來對他的不聞不問。上次冷戰那麼久,隻有他一個人在生悶氣,她該上課上課,該吃飯吃飯,心情并未受到半分影響。
“既然這麼擔心,也不見你幫我準備什麼吃的呢。”沈卓凡的語氣很低,咬字含糊,眼睫微微垂下去,頗有幾分委屈的樣子。
沈卓凡是意氣風發的,是盛氣淩人的,是冷淡矜貴的,唯獨不是這樣失落委屈的。蘇瀾看不得他這樣,忍不住擡手按了按他的眉宇:“我做了水晶蝦餃,要吃嗎?”
沈卓凡深深看她一眼,擡手将她拉進懷裡,在她耳旁含糊地問:“我可以先吃點别的嗎?”
蘇瀾還沒反應過來,她和他已經躺在了床上。
他身上有濃濃的紅酒香氣,蘇瀾不喝酒,不知道是哪個牌子。
他很兇、很用力,像是在發洩心中的怒火。蘇瀾沒有吭聲,而是擡手抹去他額頭的汗滴,手插|進他的頭發,拇指輕輕摩挲着他的眉毛。
這無聲的安撫,讓他變得平和,他慢慢溫柔起來,将臉貼在她的手心蹭了一下,然後緩緩低頭親吻她的額頭、眼睛、鼻尖,最後才貼上她的唇輾轉纏綿,深度索取。
一直萦繞在鼻息的紅酒香氣,終于在她嘴裡綻放,有一點甜又有一點澀,蘇瀾覺得自己有點醉了,居然想品嘗更多,不由得用舌尖舔了一下。
她的回應給了他莫大的鼓舞,他又慢慢兇了起來,攻城略地,毫不手軟。窗外的雨聲猶如戰鼓,他的每一下都精準地踩在鼓點上,仿佛英勇的戰士,要去奪回富饒的城池,所以他不知疲倦,屢屢進攻,越戰越勇。
天光透亮,窗外雨勢間歇。
窗内的有些人終于餍足,一張勾魂的臉挂着滿足後的松弛,卻還要一手托腮,嘲笑陪他一次又一次攻上巅峰的女人:“啧,你的體力也太差了。”
蘇瀾伏在柔軟的床鋪裡,動一根手指都費勁,被嘲笑了也不惱,她怕她的每一句反駁都成為他再一次起兵攻城的借口。所以她認慫,縮進被子裡閉上眼任由他嚣張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