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甯不以為然道:“那麼多匪徒,你有什麼辦法?那些人拿槍指我,你擋在我面前,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傅文賢笑了笑,又看向她身後幾個男人。
秦澤道:“傅先生,我們是督軍署的人,奉命來詢問卧龍幫在你們教堂的事。”
傅文賢了然點頭,忙欠身讓開:“幾位請進!”
攸甯率先跑進門。
秦澤見狀搖搖頭,邊随着傅文賢往裡走,邊道:“現在教堂裡有什麼人?”
傅文賢道:“神父還未回來,除了我就是十幾個孩子。”頓了下,又想到什麼似的,補充道,“哦,還有上門做飯打掃的幫傭陳媽,這會兒正在廚房準備晚飯。”
秦澤點點頭,又問:“你們神父何時出的門,那幫盜匪又是何時來的你們教堂?”
傅文賢回道:“神父出門已近三個月,那幫盜匪兩個月前來的教堂。”
“為何一直不對外報信求救?”
傅文賢苦笑:“十幾個孩子都在他們手上,我怎敢輕易求救?再說他們也并未傷害我們。”
秦澤點點頭,轉頭看向薛槐:“薛參謀,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薛槐輕描淡寫搖頭:“秦副官看着辦,我沒什麼要問的。”
秦澤點頭:“行,那傅先生帶我們去看看之前綁匪住在哪裡,留下了什麼東西?”
“好的。”傅文賢點頭,“請随我來。”
幾人跟着他上樓。
攸甯來過一次,雖是夜晚,卻也對這教堂熟門熟路,根本不用帶路,自己先走到前面,好奇地東看西看。
秦澤又問傅文賢那些盜匪有多少人,各自有什麼特征,在教堂這麼久做了些什麼事。
傅文賢一一作答,跟督軍署關押的,差不多都對得上号。
幾人來到一間房門前,傅文賢将門打開,道:“有幾個住在這間,剩下人都住後院。”
秦澤站在門口,随意掃了眼屋子。裡面亂糟糟的地鋪,丢着些衣服鞋襪,地上還有煙頭和酒瓶,一股臭烘烘的氣味,撲鼻而來。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傅文賢道:“正好幫傭還沒來打掃,你們看有什麼要檢查的?”
秦澤不覺得匪徒會在這亂糟糟的房間留下有用的東西,一聲“不用了”還未出口,薛槐已經邁步走進屋内。
攸甯見狀,捂着鼻子趴在門邊看,甕聲甕氣道:“薛參謀,一群臭男人住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你也不嫌髒?”
秦澤也随口附和:“我看這屋子應該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薛槐沒說話,隻是蹲下身,掀開地上被褥。
裡面赫然一堆亂七八糟的吃食,還有幾本皺巴巴的小人書。
他半蹲在地上,一本一本仔細翻看。
攸甯見狀,心生好奇,也不顧屋子裡的臭味,捏着鼻子走進屋,湊到他身旁,冷不丁問道:“看什麼呢?”
薛槐連着翻了三本,正拿起一本再次打開,目光落在手中畫冊,覺察女孩忽然的靠近,啪的一聲,猛得将書冊阖上。
“沒什麼?就普通小人書。”
他這阖書的動作,實在是有點大,以至于攸甯忍不住狐疑看了他一眼,又伸出兩根手指,随意拿起地上兩本小人書看了眼,确實再尋常不過的本子,不是隋唐演義就是水浒。
她撇撇嘴,眸子一滑,目光落在薛槐手中那本,随口問:“你手裡是什麼?”
薛槐淡聲回:“沒什麼。”
攸甯伸手就要從他手裡拿過來,卻被他輕飄飄避過。
原本攸甯隻是随意之舉,并非真想看他手中這書,但他這避開的動作,卻是激起了她的好奇。
她嘿了一聲:“薛參謀,什麼書,我還不能看啦?”說着,便蠻橫地一把将書奪過來打開,“這書怎麼連個名字都沒有……”
話說到一半,便随着打開的書頁戛然而止。
屋内蓦地靜默無聲。
好在很快就被門口的秦澤開口打破:“薛參謀,有什麼有用的東西嗎?”
薛槐還未回答,攸甯先“哎呀”大叫一聲,仿佛手中那書忽然變成燙手山藥,倏地被她狠狠丢開,惱羞成怒般叫道:“這些盜匪真是不要臉,竟然在教堂看這些東西!”
她是偷偷摸摸讀過一些淫詞豔語頗多的畫本子,也看過幾本露骨的小人書。
但剛剛那樣赤\裸裸的畫面卻是頭一回。
饒是她再大膽,也還是個單純懵懂的閨閣少女,那小人書上的圖片對她還是沖擊力太大。
何況旁邊又是薛槐,她隻覺得耳根子都快燒起來。
門口的秦澤聞言,好奇問道:“看什麼?”
邊說邊往裡走。
“沒什麼!”
攸甯和薛槐異口同聲高聲道,又不約而同對視一眼。
隻一眼,攸甯便面紅耳赤别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