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仗着大嫂脾氣好。”
宗西微微扯了下嘴角,淡聲道:“你以為你大嫂像你這麼蠻不講理?她知道我忙是為了這個家,自然會體諒。”
攸甯嗤了聲,蹭的起身:“行了,懶得管你,我走了。”
宗西輕笑:“多謝霍六小姐來接我,浪費了六小姐好意,是大哥不對,回頭補償你。”
“才不要你補償。”攸甯嬌嗔一句,施施然出了門。
等到反手将門關上,忽然就有點心虛。
她真的是單純來接大哥的嗎?
想着,一雙眼睛已經看向走廊另一頭,那間熟悉的參謀室果然還亮着燈。
她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變得坦然,然後邁步朝那邊走去。
“咦?薛參謀,就剩你一個人了?”
攸甯站在虛掩的門口,敲了兩下門,才将門緩緩推開,看到屋中那熟悉的人,輕咳一聲,拔高聲音道。
薛槐愣了下,擡頭朝門口的少女看過來。
幾天沒見,這位霍家小姐好像哪裡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薛槐很快反應過來,因為霍六小姐沒有像之前那樣闖進來,而是站在門口等自己開口。
似乎是難得有了一絲矜持和禮貌。
他客氣地朝她輕笑了笑:“嗯,輪到我值夜班。”
攸甯問:“我能進來嗎?”
“當然。”
攸甯背着小手走進屋,走到距離他桌子半米的距離便站定。
她下意識擡手撩了撩頭發,将右邊短發绾在耳後,也不知為何,莫名有些拘謹。
薛槐又問:“六小姐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嗎?”
攸甯先是看着他愣了下,繼而又輕咳一聲,道:“哦,我剛剛給教堂孩子送衣服,得知傅先生明早帶孩子坐船去上海,我是想問薛參謀你明早有沒有空,與我一起去碼頭送他們一程?”
薛槐微微蹙了下眉頭:“我昨天路過教堂,與傅先生聊了兩句,他說還沒定下來何時走,怎麼忽然明天就走了?”
“哦,說是正好聯系到一艘明早出發的貨船,臨時決定的。”
“幾點發船?”
“七點。”
薛槐點頭:“行,我和你一起去送他們一程。”
攸甯笑眯眯道:“那我明早六點二十叫司機來接你。”
“那就麻煩霍小姐了。”
“不麻煩,我們都是去送人。”
原本在見到薛槐之前,攸甯并沒想到讓對方和自己一起去送傅文賢,畢竟她自己都沒确定要不要去呢。
七點的船,至少六點就得起床,
但走進來聽到薛槐問自己話,看到對方那張英俊的面容,她嘴巴便先于腦子,對人發出了邀請。
眼下聽到對方答應自己要一起送人,心中不禁有些歡喜雀躍,也沒再搗亂,一邊擺手一邊往後退:“那薛參謀你忙着,明早見!”
“嗯,明早見。”
走到門口,攸甯又想到什麼似的,轉頭道:“薛參謀,你值班也别忘了睡覺,不然明早起不來。”
“六小姐不用擔心,我保證六點二十穿戴洗漱好在此恭候,絕不會讓六小姐等。”
“我也不會遲到的。”
說完,便跟雀鳥一樣,蹦蹦跳跳離開。
薛槐搖搖頭,收回目光,臉色也随之慢慢沉下來。
他看着手中卧龍幫那張地圖,趙大勇的字迹與這地圖上的标注一樣,但這地圖卻不是出自他之手,對方的說辭是,這是他們潛入實地勘探後潦草記錄下來,再請人畫的。
這個說辭倒也合理。
他們一幫盜匪沒有作畫的能力,隻能口述後請人畫下,然後自己标注。
隻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也許答案,就在明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