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甯默默挪開,薛槐則拿了薄被,蓋在腰下。
偏偏女孩害羞歸害羞,卻又忍不住好奇往他身下瞥。
薛槐有些無奈地伸手捏了把她的臉:“看什麼呢?不知羞的?”
攸甯支支吾吾:“就……有點好奇。”
倒是一貫的坦然。
她想起在上海時,留宿在三哥家中的那位摩登小姐。雖然古人雲發乎情止乎禮,但男歡女愛是人類本能,薛槐确實是正常男人。
她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問道:“你這樣是不是很難受?”
薛槐輕咳一聲:“嗯,是有點難受。”
攸甯又低聲試探問:“那你平時怎麼辦的?”
薛槐不料她一個女子竟如此直白大膽,但旋即又想這便是攸甯。
他無奈地笑了笑,然後雙眸佯裝危險地眯起,啞聲道:“再問信不信我就要耍流氓了!”
攸甯先是耳根子一熱,繼而又嘿嘿一笑,伸手抓了他一把,先耍了個流氓,然後飛快跳下床,對他揮揮手:“我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說罷,一溜煙跑了。
由來隻聽過男子調戲女子,薛槐活到至今,沒想到被女子調戲了,讓他一時有些怔住。
雖是隔着被子,但被抓那一下的感覺,他也實在無法忽視。
他哭笑不得地望着着女孩走到門口打開門,又扭過頭笑眯眯對他揮揮手:“好好休息,快點好起來。”
薛槐失笑:“你讓人送你回去。”
“嗯,知道的。”
等女孩消失在門口,薛槐先是搖搖頭,繼而又低低笑出聲。
心中原本的沉重,倒是因為這一鬧散去了大半。
片刻後,他長長舒了口氣。
确實該重新做打算了。
*
薛槐在醫院住了三天,攸甯每天下學就光明正大去醫院。
而宗西因為私煙的事,整整五天沒回家。
直到又一個禮拜天,霍大公子才滿臉疲态地出現在家中的餐桌上。
“宗西,不管發生什麼事,自己身體要緊,你要是累垮了,咱們霍家小家不提,下面十幾萬兵,還指望着你呢。”霍老爺子心疼道。
宗西點點頭:“嗯,我有分寸的,這事兒也差不多了結,接下來可以輕松一段時日了。”
霍正鴻歎了口氣:“你們幾兄弟,老三是志不在此,隻能等老四老五讀完書回來替你分擔些庶務。”
宗西道:“爹,你不用擔心,我暫時還應付得過來。”
霍正鴻展眉一笑:“你天資聰慧,又從小勤勉,能力遠勝我,我自然不擔心。但作為父親,我隻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身體,平安健康。”
“哎呀……”攸甯打斷兩人,“爹你這話都說多少次了,大哥還不是一忙起來就六親不認。”
霍正鴻拿筷子敲了下腦門一下:“說什麼胡話呢?”
攸甯捂着頭道:“我的意思是,大哥就是工作第一的性子,你講再多都沒用。”說罷,夾了一筷子魚肚子肉放在宗西碗中,“不如讓大哥多吃點,補充營養。”
宗西觑她一眼,好笑地搖搖頭,夾起碗中魚肉送入口中。隻是吃着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不動聲色看了看笑靥盈盈的妹妹。
忙完手上的事,他終于又想起薛槐那條帕子的事。
“攸甯,最近我沒工夫管你,你沒惹是生非吧?”
攸甯啧了聲:“大哥,你這說的什麼話?我都十九了,又不是小孩子,哪還能惹是生非。”
不僅宗西輕嗤一聲,桌上其他人也都笑了。
攸甯不忿道:“你們别不相信,我最近可是在準備一件大事。”
宗西笑:“你說說你在準備什麼大事?”
攸甯站起身:“行,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今天宣布吧。北京大學今年秋季開始招收女學生,我準備申請入學,最近正在準備資料。”
宗西微微一怔,倒是其他人聽到她這話,神色都頗為開心。
霍老爺子朗聲笑道:“這确實是件大事,也是好事,正好你四哥也在北京。不過你要去北京大學,就得靠自己能力被錄取,你爹我可不會幫你走後門。”
攸甯道:“那是自然,我打聽過了,我這種已經上大學的,成績優秀,老師推薦就行。我成績向來很好,老師也支持我過去,現在正準備材料呢。我不僅要被錄取,去了北京大學還要打敗其他男學生。”
霍老爺子笑得越發開心:“好啊,你要真有這個本事,你爹我去北京城陪你讀書也不是不行。”
攸甯擺擺手:“誰要你個老頭子去陪讀,我還要照顧你呢。”
霍老爺子哭笑不得地瞪她一眼,又揮揮手讓她坐下:“行了,大事宣布,可以好好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