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甯醉了。
卻也沒有全醉,至少很清楚握住自己手的人是誰。
她掀開朦胧的眸子,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喚了聲“薛槐”,又彎唇一笑:“你是不是想親我?”
帶着酒味的氣息,卻并不難聞。
薛槐先前隻象征性抿了兩口,這會兒卻覺得自己也好像有點醉了。
他偏過頭,将攸甯手拉下來,低聲哄道:“你好好睡覺,要是嫌熱,我在旁邊給你扇風。”
沒喝酒的霍六小姐那都是膽大包天,眼下醉了便更是無法無天。
攸甯蓦地睜大一雙黑眸,将薛槐一推,翻身壓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臉,兇巴巴道:“你不想親我?那我偏要親!”
她猛地低頭,一口啃咬上對方的唇。
薛槐下意識抱住女孩的背,掌心觸及的便是一片黏膩的柔軟。
他沒有醉,可溫香軟玉在懷,無論是灼熱濡濕的唇舌,還是趴在胸口隻着寸縷的身軀,都不禁讓人迷醉。
及至感覺到一隻溫熱的手,探入他襯衣下的腰腹,他才蓦地回神,趕緊将那作亂的手攥住,啞聲道:“攸甯,别鬧!”
可他身上這位霍六小姐,一向是個反骨,眼下醉了酒,一身反骨就更加有恃無恐膽。
一隻手被抓住,另一隻手又上來,哼哼唧唧道:“讓我摸一下!”
本來就熱的夏夜,仿佛随時能燃起火來。
薛槐将她的手捉住,喘着氣坐起身順勢将人掀翻。
見她還要掙紮,又立馬緊緊将人按住:“别鬧了攸甯!”
攸甯卻是不幹,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能将手掙開,忽然嘴巴一癟,委屈地哭出來:“薛槐,你把我弄疼了——”
薛槐見狀吓了一跳,趕緊将手松開:“哪裡疼了?”
而就在這時,原本癟着嘴的女孩,忽然咧嘴嘻嘻笑出聲,一邊說着“我騙你的”,一邊用腦袋将人撞倒,又快速翻身騎在對方身上,得意叫道:“不給我摸?我偏要摸!”
薛槐不防她忽然來了個偷襲,整個人被她壓在身下,一雙手再次開始鑽進他衣下作亂。
女孩灼熱柔軟的手,遊走在堅硬的腰間,薛槐試圖制止,可力氣好像忽然從身上消失,連握住那作亂的手都變得艱難。
“攸甯……”他借着屋中暗光,看向上方雙頰酡紅的女孩,啞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攸甯咧嘴一笑,俯身吻上他的唇,含含糊糊呢喃:“薛槐,我想試試話本上說的□□,是不是真的?”
說話間,作亂的手已經往下探去。
薛槐握住她手腕的手,緊了緊,最終松開,轉為環抱住對方光裸的脊背,将輕柔的淺吻,變為唇舌勾纏的深吻。
在女孩輕哼聲響起時,他忽然抱住對方翻了個身。
一陣清風從門縫鑽進來,拂過客廳那盞沒來得及挑燈芯的油燈,微弱光芒搖搖晃晃熄滅下來。
屋内瞬時陷入黑暗,屋内那兩道交疊在一起的兩道身影,也随之湮沒在漆黑的夜色中。隻剩下男女暧昧的氣息,以及木床搖晃的吱呀聲。
……
清晨,随着叽叽喳喳的鳥叫聲響起,薛槐緩緩睜開了黑眸。
他垂眸看向懷中睡得酣然的女孩。
雖然昨晚自己所作所為,有悖君子之道,但此時佳人在懷,他心中隻覺滿足。
他從來也不是什麼君子。
他為放棄複仇找了那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歸根結底不過因為“私欲”二字。
但他甘之如饴。
思及此,他嘴角不由自主勾了勾,在攸甯光潔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
而這一動,卻是吵醒了夢中的人。
攸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先是惺忪地眨眨眼,然後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輕呼一聲,猛地擡手将臉捂住。
薛槐輕笑了笑:“後悔了?”
攸甯打開兩根手指,烏沉沉的眼睛,從指縫間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