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初桐換好衣服後,就輪到“面壁思過”的嚴夏央。她之前換衣服的時候讓人家轉過身去,輪到她自己時,卻睜着大眼睛坐在椅子上,看着别人一動不動。
嚴夏央被她這打定主意耍賴皮的小模樣逗得失笑,也沒跟她計較,從衣櫃裡拿了件T恤,搭一件稍厚實的中長款風衣,當着衛初桐的面換了起來。
嚴夏央是那種典型的從小到大沒吃過皮肉苦,好吃好喝營養均衡長大的孩子,身材特别勻稱,皮膚上沒半點疤痕也沒痘印,可以稱一句完美無瑕。他被衛初桐看着也不扭捏,但也沒故意挑逗,坦坦蕩蕩将濕衣服脫下來丢進髒衣簍裡,又套上換洗的幹燥衣物。一會兒功夫就又恢複成了幹淨清爽的嚴家二少爺。
衛初桐看的滿意,心想,不錯不錯,這麼好看的家夥是我男朋友,我可真厲害。于是偷偷看了一眼門的方向,确認已經關好上鎖後,悄咪咪的上前在嚴夏央臉上親了一下。她不夠高,又沒有踮腳,結果沒親準親在了下巴上。但也沒失望,像隻偷了嘴的小貓兒般飛快地退後想要拉開距離,掩蓋犯罪痕迹。
沒成功,被嚴夏央眼疾手快抓住了,抱在懷裡耳鬓厮磨。
這樣的親密程度和她最初的設想比較起來,就太超過了。就衛初桐想到門外的人可能還坐在堂屋隻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闆等他們出去吃飯,就覺得羞恥異常,血色從脖頸漫延到了耳朵尖,她不敢大力掙紮,怕鬧出動靜,眼睛濕漉漉的,乖巧又可憐。
嚴夏央放開她,湊近低聲問:“這麼怕羞?”
當然怕!
衛初桐沒答,憤憤然推開人,開門出去了。
暴雨來得突然,走得也快。前前後後加起來不過兩個小時,就又雨過天晴了。陽光傾灑下來,天空像是洗過一般,亮堂又幹淨。
下午兩人沒出門,都老老實實待家裡處理工作。嚴夏央立了規矩,周一到周五是工作日,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是上班時間,其餘時間休息。雖然不坐班,但也要有上班時期的作息安排,這樣人才能生活得規律健康。
衛初桐欣然接受。
周媛丹則不受此規則約束。她幾乎不跟兩人一起行動。嚴夏央在搬過來的第五天,無償資助了她們三台高配置主機,再搭配之前送來的顯示屏,周媛丹一下子多了好幾倍的算力資源,每天都翺翔在算法的海洋裡,無法自拔,抽不出空搭理兩個戀愛降智的家夥。
付瑩倒是一直在綠泡泡上和衛初桐保持着不算頻繁的聯系。她進了将譜以後發現,好像隻有在收到offer的那刻是開心的。正式入職完,就開始了無止境的加班時光。旺季時通宵好幾天,日夜颠倒是常态。和衛初桐聊天也大都是抱怨工作太累,但讓她離職吧,也不願意。在将譜渡過的每一刻,都是有進步的。雖然累,但想到未來,總是充滿希望。
三月下旬的一天,衛初桐和嚴夏央吃完晚飯出門散步消食。周圍的地方都被他們逛遍了,兩人決定今天要“不走尋常路”,去個陌生點的沒逛過的地方。
于是路過鎮廣場時,沒有停留,繼續順着小路往村子裡走。那路越來越窄,兩個人都沒來過這邊,不知道這個方向會把他們帶去哪裡,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會不會有一個值得此行的目的地。這就好像一場冒險,在一個平凡的傍晚,在陌生的村頭,心上人在自己身邊。
此時的春天正值盛年,好多花兒都開了。不同于城市路邊的政府綠化工程,鄉下的花品種都很雜,長的地方也沒有規律的間隙,高矮不齊,品種不一,但開得旺盛、鮮活而有生命力。
衛初桐在萬花叢中被迷了眼,覺得朵朵都好看,處處都漂亮。
她轉了一圈,發現草叢深處好像開着一朵特别紅的花,但因為距離有些遠,加上被草叢半遮半掩着,看不真切。
于是一言不合就脫離了水泥鋪砌的小路,往草叢内部走去。嚴夏央牽着她的手,也順着力道被帶到了泥土上。
衛初桐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拖家帶口”,不好意思地解釋:“那裡好像有朵很紅的花,我想過去看看。”
嚴夏央點頭,跟着她走。
走到面前發現,真的是一朵花。比旁邊的花都大,都紅。而且紅得很有層次,花蕊處是橘紅,中間是正紅,外圍是深紅。那深紅色十分吸睛,奪人眼球。
嚴夏央認可衛初桐的眼光:“确實挺好看。想要嗎?”
衛初桐搖頭:“不了,摘回去兩天就謝了,毀了一朵花命。還不如讓它就在這裡,那話怎麼說的,野蠻生長嘛。”
嚴夏央笑:“我是問你想養嗎?”
衛初桐:“诶?”
于是兩人回家拿了個大花盆,又帶上院子裡原房東的鐵鍬,哼哧哼哧回來挖花。
一來一回要花些時間,再次回到花旁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遠處鎮上傳來不算明亮的燈光。衛初桐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明,金尊玉貴的嚴二公子則挽起袖子,用鐵鍬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