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都忙着對付奇襲而來的黑沙藤,倒是忘了關注後面那點小小沙洞,當然,也沒有在意那個用黑沙藤纏繞而成的門。
那黑沙藤竟然也是活的!
所以,剛才于掌蕪快要補齊結界之時,它趁其不備,将第五望歸擄走。
人不能出事!
這樣一個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于掌蕪立馬追上去,朱招寒也緊随其後。
然而……
于掌蕪伸手探看,不見五指。
一個沙洞,不至于黑到如此境地,她試圖點火照明,卻依舊看不見。
看來這是入了個了不得的陣法。
視覺受限,于掌蕪隻好用觸覺感知,她擡手四下摸索,一片虛空。
就在要收回手之際,她摸到了一片溫熱,細細感受,還有韻律十足且勁力很強地跳動,甚至還有加快的迹象?
來不及反應,一股纏綿暧昧的氣息自耳廓劃過,朱招寒淺淺道:“蕪蕪,我好摸嗎?”
他大概離得極近,吐息間鬧得于掌蕪耳朵難抑的癢。她感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大概是被吓的。
黑暗裡,于掌蕪一時呆滞。
很快,于掌蕪略高于常日體溫的手被另一隻手覆上,一股涼意随之而來,驚醒了混沌無知,她她忙将手撤回後退。
手間溫熱劃走,朱招寒有些可惜道:“我以為蕪蕪也十分眷戀我呢。”
于掌蕪感覺,脈搏跳動似乎快了一些,她動用靈力強行壓下,淡定道:“這是哪裡?”
看不見的時候耳力會格外敏感,于掌蕪聽到朱招寒極輕地笑了一下,随後往前一步,道:“許是那藤妖的把戲吧。”
于掌蕪本能退後兩步。
這裡是一片看不見的黑,哪怕是個十分厲害的陣法,于掌蕪也無法看出也無法分辨是否是藤妖所為。
朱招寒又往前走了幾步,于掌蕪隻好再次後退,空出那看不見的距離。
不然,觸碰導緻的實感便要不可控地揚起從前點滴了。
不料她這一後退,竟到了邊緣,手下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
“啪!”
一聲似小球落地的輕響,這個沙洞瞬間明亮,這裡密密麻麻呈環形浮着各種顔色的豎牌,這瞬間的光亮皆來自它們。
此刻,于掌蕪手邊這個牌格外大,但不亮,甚至十分的灰敗,若是顔色再重一些,就可以拿來刻墓碑了。
于掌蕪轉頭看向朱招寒,發現他并沒有因為這個場景而動容,唇角甚至還挂着一點清淺的笑意。
于掌蕪看不明白,問他:“你笑什麼?”
朱招寒疑惑道:“我有笑嗎?”
于掌蕪:“……”傻子在笑。
她轉身繞着這些豎牌轉了一圈,腦中閃過無數的陣法,但她陣法之術修習甚少,竟也沒想起來幾個和眼前這個差不多的。
她問朱招寒:“你知道這是什麼陣法嗎?”
朱招寒:“蕪蕪,我才醒來幾天,哪裡能有你淵博啊?”
多此一舉,于掌蕪想。
“不過,這也不一定是個陣法。”朱招寒又補充一句。
于掌蕪看他。
“凡是陣法,全是修界那些有根骨,但始終達不到聚靈期的廢物才會修習的,這黑沙塗怎麼說都算是妖界,妖魔修習,從來不用陣法。”朱招寒道。
于掌蕪認同朱招寒,魔物天生便是魔,他們修習一般都是弱肉強食,強者食同族,從而變得更加強悍,弱的若不是躲起來,便隻有成為盤中餐的下場。妖是靈氣所化,他們但凡成為妖,便已經會聚靈,修者的陣法他們也不屑修習。而且,這個地方确實看不出來一點關于法陣的蛛絲馬迹,若真是陣,那這世間能有誰設立得出來?
但第五望歸危險,于掌蕪總不能被一個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困住,她不愛管閑事,但答應了總要盡力而為。
這四周豎牌多到直沖天際,大多都是色彩亮麗且渺小的存在,如此一看,眼前這個灰白的倒是格外不同。
朱招寒看她一直盯着眼前那牌,便道:“看什麼,試試不就知道了,我陪你。”
他說完自然牽起于掌蕪的手,覆上那塊牌。
就此一瞬間,一陣白光忽閃而過,眼前一切開始迅速旋轉漂浮,于掌蕪想要施用靈力尋到個倚靠讓自己停下來,卻發現這四下之内,隻有朱招寒一個,他閉眼等待,像是絲毫不怕,也絲毫不懼。
眩暈之下,于掌蕪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也是個莽夫,腦子得不到的答案,就直接親手上了,管他是對是錯,危與不危。
隻是,她倒是沒想到朱招寒會跟着一起。
*
“你确定要救他?”一道嚴厲女聲傳至于掌蕪耳内,她猛地驚醒,便看到個着一身紅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