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堂堂主需是在朝為官者,且在從三品以上,還要有實權,也就意味着這個人不僅功夫高,權力還大,這樣的人花朝可不多。”
“啊~是啊,這樣的人其實是有一個合适的,當初也懷疑過,”說着,李青棠從懷裡摸出一個墜着白玉的黃色絲縧,據說原本是一對,上面的玉是最好的瓘山玉,“這塊玉是瓘山玉,瓘山玉有個傳說,可使人長生不老。”
“瓘山玉,好耳熟。”
“确實耳熟,還記得在随陽的時候紅尾帶回來的東西嗎?”
“那塊令牌,瓘山玉。”
“不錯,可說到底是傳說中的……”許司一看向李青棠,“你的意思是可使人延年益壽的青幹汁液和能使人長生的瓘山玉異曲同工?”
“當有兩件事同時指向一件事情時,那麼這件事就變得尤其重要。”
許司一思忖着,喃喃複述:“長生……長生……如此荒誕之事當真有人信以為真并為之癡迷。”
“秦皇派徐福東渡求仙藥,武帝寵信方士煉丹丸,後太宗服丹藥而爆亡,帝王對于長生的追求向來最是狂熱,能以舉國之力找尋不死之藥,無非是權利頂峰畏死之心也登頂罷了。才有李義山‘瑤池阿母绮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八駿日行三萬裡,穆王何事不重來?’的吟誦,今日提起真真應景,人間苦難不入君王眼,一心隻念長生。”
“可是阿頌,此事若是皇帝打的頭,又與長生之言有關的話,可就難做了。”
“原本也不好做,難做便難做吧,也不差這一樁一件了。”
正這麼說着,有下人跑來回話說驸馬回來了。
公主府一直被圍着,這座今歲才落成的府邸一夜之間成了人人避之的所在,也曾聲名大噪,就像它的主人一樣。
杜寒英身上還穿着那身喜服,失魂落魄的他直到看見李青棠之前都強作鎮定,就連薛岩在公主府外遇上他問詢兩句,他也是笑着拱手。
李青棠就是在這個時候跑出來的,她一身素衣,純潔好似那高山雪蓮,淺淺蹙起的眉頭,難以言明情緒的雙眼,當時的人們隻道情長。
一素一紅,兩兩相望。
薛岩低頭行禮不敢擡眼瞧,直到李青棠說出“免禮”又牽起驸馬的手往院子裡去。
一路上的仆人不論在做什麼皆把頭紮的低低的,生怕瞥見一衣一袂,而春來萬物生長的聲音在天地之間回響,忽地被蒙了一層薄紗,一切變得靜谧且讓人發瘆,悶得難以喘息。
“你先更衣,我讓廚房做些飯菜來……”李青棠說着,她看得見杜寒英眼中的疲憊,她感同身受這一夜多麼漫長,所以她給予微笑,試圖讓杜寒英感受到哪怕一點點安慰,可話未說完杜寒英抱住了她,緊緊地将她箍在懷裡。
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微微地顫抖,他喉嚨裡發出聲音,低低的聲音,像受傷的小鹿伏在她懷裡,想放聲卻不得空靈,隻能抽噎着尋求哪怕一點點溫情。
李青棠擡手将他環住,右手一下一下輕拍他的後背,她對他依舊算不上是愛情,隻是在一起時間久了她害怕他的悲傷與痛苦,難過他的無力與不甘。
她說:“沒事了,回來了。”
她假裝沒看到他眼角的濕潤,張開雙臂反将他環在身前推着往屏風後走,她動作親昵、溫柔、自然,心甘情願。
“衣裳在架子上,新做好的,你慢慢來,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她要轉身出去,他反手拉住她,扭過臉說:“随陽王在花都,皇上将我帶進宮想引出随陽王……”
“出來再說,我等你。”她打斷他的話,不知為何,她總有種錯覺,現在聽他說完這些話就再見不到他了,“去吧。”
他沒辦法,隻能把剩下的話咽回去,留下一句:“小心大将軍。”
李青棠是惆怅的,杜寒英回來了,看上去安然無恙,至少人是活的,但杜熙還沒有,杜熙失蹤遠比杜寒英失蹤要可怕,杜熙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事,要麼被抓了,要麼被滅口,否則不會這麼久都不出現。
損兵折将過于嚴重,李青棠漾起一絲着急。
“紅尾,你有沒有法子找到紅茗?”
“屬下不知紅茗下落,但風信子在花都。”
“風信子?院子裡缺人手了嗎?風信子都出來了。”李青棠驚訝道。
紅尾說:“紅茗的意思是院子裡的人顧先生都見過,但風信子隻有您見過,是個生人,更便宜行事,再者她知曉幾乎所有事,您要問什麼也說的明白。”
“這麼說就得我自己去找了。”
“是,風信子來唯一的弊處就是她隻見您,也隻有您找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