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楚在心中把秦三罵了個狗血淋頭,要不是她一直哄着對方,恐怕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死翹翹了,哪裡拖得到現在。這明明是機智,哪裡有那麼不堪。
狗比男人,什麼都不懂。
而且,明明這個叫秦三的狗東西先招惹她的好吧!哪裡是楚楚先冒犯的他。
不過聽這狗男人的意思,走中庸之道是行不通了。當然楚楚也不介意與秦三對拼,就算是殺不死他,在他身上劃兩刀也算自己賺到了。
秦三說完話,不緊不慢地走向楚楚。楚楚緊緊握着刀柄,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情緒緊繃到了極點,正當楚楚想先發制人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道聲音:“小姐,你還沒睡嗎?”
是她的丫鬟秋菊!或許是剛才的動靜太大,讓秋菊注意到了。
好秋菊!來得真及時!
楚楚絞盡腦汁想要告知秋菊她的危險處境,秦三則回頭望了一眼門外。一個瘦削的人影手裡提着燈籠,身影倒映在門上。
楚楚沒出聲,而秋菊似乎覺察了不對勁,聲音有點哽咽和微微顫抖,道:“小姐,你要是還沒睡,秋菊就進來了。”
門沒鎖。
秦三歎了口氣,要殺就要殺這一對主仆,也不知道會不會弄出大的動靜,吸引其他人過來。他看了看少女決絕樣子,似乎打算與他同歸于盡。
有一便有二,秦三再給少女一次機會。
所以,在秋菊推開門之前,秦三趁楚楚來不及反應,擡手劈了楚楚一下。
楚楚瞬間陷入昏迷。
——
楚楚是被疼醒的,後頸處酸痛無比,她不禁伸手摸了摸。
然後楚楚意識到什麼,下一瞬猛然坐了起來,仔仔細細檢查自己的腦袋和脖子,确認完好無損,撫了好一會兒心口,内心才平複。
這裡是楚楚在寺廟中的房間,房間寬闊明亮,擺放着古木座椅,而粉色床帳輕盈如煙,其上點綴着蓮花圖案,一看就是梵音寺給女香客特意準備的。
這居所是原主争來的。原主性格霸道,占據了最好的一間。其餘人要麼是争不過,要麼是謙讓着她。
而這卻成了楚楚昨日的索命符。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說的就是這個了。
秋菊雖然人坐在床邊,腦袋卻靠着床柱,眼睛緊閉。
這丫鬟困成這樣,應該守了一夜,也是個衷心的丫鬟。
楚楚醒來便也不想睡了,更何況脖頸酸痛,想睡都睡不着,索性爬了起來。
秦三到底不是什麼嗜血好殺之人,隻是打暈了楚楚。
不過,秦三也沒給楚楚活路啊。下了蠱,卻不告知楚楚是什麼蠱藥,也不留下解藥,就這麼跑了,這不是存心給人找堵嗎!
這麼想着,不止脖子酸痛,渾身都難受得不得了。
越想越生氣,在心裡把秦三這個狗男人罵了千八百遍。
楚楚心疼秋菊這小丫頭,且她及時出現救了自己,不然真不知道秦三會不會給自己留條活路。
她扯了薄被給秋菊披上,卻不想驚醒了她。
秋菊一睜眼見到楚楚,立馬精神,站起身拉着楚楚的手道:“小姐你可算醒了,秋菊都快擔心死了,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說完這話,她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道:“小姐,你不要生氣,秋菊一時嘴快說漏了嘴。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怎麼處罰我都可以。”
說完這話,就想要下跪,但想到什麼,将要彎下去的膝蓋再次挺直。
可能這丫鬟之前在原主那裡遭了不少罪,楚楚與秋菊剛接觸時,動不動就下跪。經過幾日的相處,楚楚好不容易才把她這個習慣掰正。
這個時代的階級差别,楚楚無意打破。
她的力量很小,小到類似蜉蝣空有一身撼樹之志,卻缺乏撼樹之能。況且她所在的那個世界,為了消除這點差别,曾耗費數人的心血,曆經千年的曆史。
她的惜命,注定了她不會輕易與大多數人相抗衡。
她隻想在自己能力所及的地方,盡量保持對每個人的善意。當然除了心懷歹意無惡不作的人。
楚楚覺得,尊重應建立在對别人理解的基礎之上,這樣才能發自内心的認可别人。她與這個世界的人接受的教育、觀念并不相同,甚至相悖,理解尚且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那就保持善意,這是她所能做到的另一重意義的尊重。
楚楚安慰道:“沒事了,都沒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這呀,都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我還真有可能見不到咱們可愛的秋菊了!”
秋菊一聽,眼淚都快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