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去問葉十。”謝琛淡淡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位劉小姐一直沒有離開京城,而是待在國師出家的寺廟,古刹寺。她當年陪着姐姐到古刹寺散心,很巧的是,那時候貴妃和國師也在。而她手裡的證據,便是她這些年一點點收集的。”
“啊!”周行知拍大腿感慨道;“所以說,貴妃和國師是真有一腿啊!那位劉小姐和她姐姐或許真的在古刹寺發現一些端倪,然後招來貴妃的報複。”
“劉小姐當年發沒發現端倪,我不清楚,但家破人亡後,她的确忍辱負重了多年。”謝琛:“至少,我探到的消息是這樣的。”
“聰明,有毅力。”周行知佩服道,但想到剛才刺殺毀證據的刺客,擔憂道;“隻可惜,多年的心血白費了,如果大仇得報倒還好,隻是——”頓了頓他看向謝琛,怒道:“你也不夠意思,人家姑娘是你找來的,結果人卻死了,仇還沒報。你說說你,事先就應該想到貴妃他們會有所行動,怎麼一點保護措施都沒有。”
謝琛道:“這事我們不能插手,而且這是劉小姐自己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她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她犧牲了,帝王的疑心隻會更重。”
周行知歎氣:“皇帝疑心有什麼用,又不能制裁他們。”
“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沒信心了,”謝琛看向他,“沒有完全的把握,我怎麼可能輕易出手。”
周行知疑惑:“證據不是被搶走了麼?”
“放心。”謝琛手搭在周行知肩頭,“證據又沒說隻有一份,隻要皇帝用心,總能找到的。實在不行,我們送上一份也未嘗不可。”
周行知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貴妃和國師的本事挺大的,這事竟然被隐得密不透風。你說,當年秦府突然出事,是不是他們做的手腳。”
謝琛一頓。
——
“啪——”
茶杯被狠狠摔在馬車角落,茶杯碎裂,水灑落一地,紅色的地毯上是一片深色的水痕,如同一朵盛開的花。
“是誰?”謝璟氣道,“到底是誰,這樣陷害母妃!母妃和國師清清白白的,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污蔑。”
表面上,梅貴妃與國師并無交集。實際上,謝璟知道,自己的母妃很依賴國師,凡事拿不定主意的,都會私下詢問國師。而國師是他的授業恩師,對他多方教導,兩人都是他的長輩,他從未想過兩人會有什麼關系。
即使他們偷偷見過面,他都沒有懷疑過,隻以為是為了他的事而不得已見的面。
一個是皇帝寵妃,一個是朝廷重臣,若是被人發現私下見面,會引起怎麼樣的誤會,兩人不是不知道。因此,兩人都很謹慎,有時連他都要瞞着。
現在聽人說起母妃和國師的關系,他才猛然想起曾經的那些細節,因為若是為了他,真的沒必要見得那麼頻繁。或許——兩人真有可能背着父皇,存在不一般的關系。
一瞬間,謝璟想到了很多,嘴唇緊抿。
不,他應該相信母妃和國師,一定是因為他越來越受父皇重視,讓其他人心生嫉妒,一定是這樣的。
一旁的謀士戰戰兢兢,聲音顫抖:“殿下息怒?”
謝璟擡腳一踹,謀士被踹了個人仰馬翻,要不是抓住馬車側邊的木框,早被甩飛出去。
“息怒息怒息怒!”謝璟怒吼出聲,“本王養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隻會讓本王息怒,你們但凡聽到任何風吹草動,本王至于這樣麼。但凡拿出解決方案或者查到是誰,本王至于這樣麼?”
“是是是,”謀士點頭哈腰:“我們這就去查,到底是誰幹的。”
“還不趕緊去。”謝璟又踢了一腳,“重點查查三皇子一黨,隻有他能幹得出這種事。”
“是。”謀士擦擦臉上滴滴滾落的汗珠,想着要表現自己,想到一個計謀:“殿下,那此次秋獵的安排,要不要借此機會給三皇子一個教訓?”
“你有腦子麼?”謝璟皺眉,捏着鼻梁,“秦三隻是個平民,就算入贅溫府,也隻是個平民。三皇子是什麼人?天潢貴胄,要是他出事,你覺得父皇會放過此事麼?”
“是是是,殿下,是我糊塗了。”謀士趕緊道歉,頓了頓道:“殿下,我的意思是,将秦三的死推到三皇子身上,畢竟好歹有個人背鍋,您看——”
聞言,謝璟心裡總算舒坦不少,道:“按你說的辦。”
“是!”
說完話,謀士趕緊退出馬車。他歎氣一聲,誰說二皇子脾氣溫和待人有禮的,他與之相處多年,被茶杯砸過,被腳踹過,被扔出門外過……哎,不說了,說多了都試淚!
那為什麼還要待在二皇子身邊呢?
他也不想啊,誰叫他知曉那麼多秘密呢。要走,可以,隻能到棺材裡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