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親大小是極疼她的,我倒要問問看,這青樓她是如何心安理得開起來的?
孟白藏,你跟以冽換身衣服,準備準備,天黑了就直接去賭坊,夜裡我們就在這兒等你們。”
吩咐完弟弟,趕着進宮的人,已經披上了隆重的披風,開始自己坐在鏡邊戴起頭冠來,這玩意兒平時都有侍女伺候着,她對着鏡子擺弄了許久才勉強戴好。
“這冠子是新的?從前沒見你戴過。”
陸伯都打量着一身月白色灑金鬥篷的小狐狸,他甚少見她如此隆重,也從未見過這位孟國主穿着朝服戴着頭冠坐在含真殿裡指點江山的模樣,今日一見她端莊持重的樣子,竟有些呆住了。
見心上人瞧着自己移不開眼,心裡有些得意的孟望舒害羞的點了點頭。這冠子的确是新的,而且還是弟弟新年裡給自己帶回來的賀禮,整頂珠冠全部用上好的貝母雕成一朵朵梅花,金絲做的花蕊中間點綴着一顆顆光華璀璨的珍珠,周圍還綴了小米珠由小到大連成的流蘇。
整個珠冠都泛着珠貝瑩潤的光,雖不比常見的八寶金冠看着奢侈,卻有一種别緻的清雅。襯得那張白瓷一樣的臉愈發細膩可人,被大家瞧得有些害羞的人,隻好幹咳兩聲,昂着頭把手擡了起來:
“今日沒帶随從,便勞煩陸上神一路上扶着我了。”
方才還有些失神的陸伯都聽了這話,立刻扶住了身邊人的手。他望着那張因為害羞泛着紅暈的臉,看着那張飽滿的紅唇上有些亮晶晶的唇脂,隻覺得口幹舌燥,隻好低下頭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來控制自己的失态。
“你今日,甚是好看。平日裡已經是萬裡挑一的好看了,今日更是三界都要奪魁的美。”
坐在馬車裡的年輕神君在下車前忽然蹦出了這麼一句話,一路上因為害羞臉有些發燙的孟國主,到了這一刻,隻覺得耳邊轟得一下炸開了一朵煙花,從臉到脖子都幾乎要燒起來了。
走到皇宮門口的兩人,一時間都有些無話。直到跟侍衛通報之時才想起正事來,磕磕巴巴的報了身份,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位久不見人的國主,居然很快就請人将他們帶至了偏殿。
入殿坐下的孟望舒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這皇宮倒像是重新修葺過,同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已經大不相同了,不止比從前華麗了許多,四處擺放的燃着煙的香爐,和冒着香氣煮得咕咚作響的香膏也多得有些離奇。
“望舒!望舒你怎麼來了?咱們都好幾年沒見了吧!”
腦海裡那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側,倒叫正在發呆的人吓了一跳。她轉過身望向那個上次相見還是皇姬今日卻已是國主的舊友,對方還是圓圓的一張臉,看着如往常一樣開朗天真。
隻是,兩人一握住手,孟望叔就在心底倒抽了一口氣,好濃的妖氣,怪不得面前的大殿帷幔重重,四處焚香,那位男寵,想必是位修煉多年的大妖。
此時打草驚蛇當然不是時候,她笑盈盈地握住了眼前這位新任國主的手,高興的恭喜道:
“我來的路上聽說你成親了,真是替你歡喜得很,現今瞧着你氣色紅潤,就知道定是個疼人的好郎君。
你怎地不帶他出來同我見見?”
站在她對面的少女聽見這話立刻羞澀地紅了臉,點了點頭,解釋自己的夫婿今日有事出宮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又解釋現今的黑齒國多了些新的“生意”,都是這位新婚的姑爺在操持。
“你看,那是畫師給我們畫的畫像,他叫銜蝶,是個極好的人!”
順着這位新婚國主的手一路向裡看去,一面輕紗掩着的牆面上确實挂了一副巨大的畫像。畫上的男子長眉大眼,摟着新任的國主,笑得濃情蜜意。
這男子長得極妖媚,又叫銜蝶,兩人已經對他的身份心裡大概有數了。
“望舒,你身邊這位神君不知是何身份,身上竟然戴着上等神君的盤龍佩。”
正苦惱不知如何應付身邊人好奇的孟國主還未來得及答話,身後的人已經用手扶住了她的肩:
“在下陸伯都,是昆侖山的山神,今日陪她一道來拜訪一下國主。”
這番話雖沒有言明兩人的關系,卻通過親密的肢體接觸心照不宣地告訴了對方自己在他心裡的身份。聽見昆侖山神下凡,立刻彎腰行禮道黑齒國主自然沒有留意到,她彎腰的那一刻,那位上神的手輕輕擡了起來,用手背溫柔地蹭了蹭孟國主通紅的臉頰。
陸伯都,你倒是比九尾,更會迷惑人心!孟望舒抿着嘴偷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