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一來,太陰神女不會當着衆人殺一個年輕的孩子來奪族長之位,以免在三界落個不仁的名聲。
二來,天帝和諸位仙界祖師都在,也斷然不會允許擂台之上鬧出人命來。你現下可懂了?”
看着身邊的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陸伯都隻覺得心裡一片柔軟,這隻怕水的小狐狸跟了自己這樣多年,幾乎是剛在仙界學堂學了幾招以後,就充當自己的“保镖”了。
從小時候頭上紮一對對稱的圓圓發髻,人還沒有桌子高的時候,就敢在學堂裡有人挑釁自己時,沖上去推對方的胸膛咬對方的胳膊,怎麼挨打都不肯松手。
再到如今長大,出落成了三界有名的美人,那聲同少時一樣的伯都哥哥,雖然已經沒了小時候的無邪,卻多了幾分少女的嬌羞,藏了些情動的怯意,叫人聽着,心裡更多了不少的歡喜。
明白過來事情背後原委的家夥看來是真的餓了,聽完這些就一直埋頭吃着手裡的餅。見他盯着自己看,便掰下一大塊餅塞進了他的手裡,笑嘻嘻地點點頭示意他趕緊吃。
兩人守着火堆烤幹了衣服,吃完了餅,挨在一起坐着守在湖邊一起看到了第二天的日出。這怨湖雖然偏僻,四周也沒什麼特别的景緻,但在紅彤彤的朝陽映照下,還是有一種蓬勃的生機。
等到那一輪圓圓的紅日從水面跳出去直奔着天空而去,埋頭收拾東西的孟望舒手裡忽然被塞進了昨夜她丢進洞裡的麒麟甲,有些詫異的人剛要拒絕,對方卻搶先一步開了口:
“這好東西我已經用過了,現在應該物歸原主才是。
麒麟甲翻遍三界也隻有這一件,你帶回去收好,我下次再管你借,它在青丘的庫房裡,你能随時取用,比在我手裡,更讓我安心。”
這話說得倒也沒錯,下次他再有危險,大不了自己再來跑一趟,兩人還能多見幾面,想到這兒心裡甜滋滋的人笑着點了點頭,背上包袱就準備出發。
然而這時候,站在身後的人卻并沒有直接離開的意思,他轉過身對着後方一處黑壓壓的小山,緊緊地皺着眉。察覺到動靜的人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心上人的前面伸出手閉上了眼。
許是昨夜擔心過了頭,她竟到這一刻才發現,不遠處的那座山籠罩着那樣濃重的一片死氣,隻是令人感覺異樣的是,那片毫無生機的樹林裡,有一股極為狠戾的妖氣盤踞其中,仔細感知一番才能發現,這股妖氣和昨夜被降服封印的怨龍并無幾分關系,不止一點水汽也無,還帶着一股經年腐壞的氣息,叫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
“那樹林裡……是什麼東西?這地方人煙罕至,能殺了那麼多活物的,除了怨龍還能是什麼?”
聽見自己的疑惑,身後的年輕神君似乎也無法立刻解開疑惑,他沉吟再三,才看着面前黑壓壓的樹林,低聲道:
“你可願随我去看看?我前兩日來的時候,就發現那林子裡有許多松鼠兔子的屍體,每一具都是被開膛破肚死狀慘烈地堆在一個大坑裡。
但是當時收服怨龍拿法器才是最要緊的事,我便沒有細細去查看,我隻記得,我快下山的時候,身後跑過去一個影子,瞧那身量大小,倒像是個b半大的孩子。”
孩子?這四周有了怨龍,莊稼都沒長一根,到處都是荒廢已久雜草叢生的田地和空屋。連個活人都沒有,誰好日子過膩了會跑在這荒郊野外來生孩子?
滿腹狐疑的人聽了這話,一邊跟着心上人往山上走一邊在心裡打鼓。她不認為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會是他說的半大孩子,但是不管是什麼,能在怨龍手裡活到現在的,絕非是個好對付的。
想到這兒,她連忙快步向前拉住了對方的手,在他溫熱的掌心裡輕輕地撓了撓,歪頭甜笑道:
“你拉着我嘛,我害怕。”
沒有拒絕她的人反握住那隻白白嫩嫩的小手,笑着點點頭就緊緊拉着身後的人接着朝山上走去。果然一進樹林,那死氣就愈發濃重起來,挨着幾處矮矮的灌木叢有幾個挖得亂七八糟的大坑,裡面的鳥獸屍體在裡面堆積如山,撲面而來的腐臭味熏得人頭昏腦脹,連眼睛鼻子都有些微微的酸脹。
兩人穿過了那幾個大坑,在鬼打牆一樣的樹林裡彎彎繞繞不知走了多久,才終于看見了一個山洞。洞口有幾堆已經熄滅的柴火,還有一扇用樹枝綁起來的簡易木門,看來這兒就是那股妖氣的藏身之地了。
走了許久已有些疲累的人越過了身前的神君,率先擡手推開了門,随着木門吱呀一聲緩緩地打開,站在洞口的人眼睛也忽然瞪得滾圓,門裡還真是個孩子,而且同陸伯都說的一樣,是個半大不小得孩子。
洞裡的人正守着一個簡陋的小床坐着,見到找過來的兩人似乎有些驚訝,但卻并不害怕,隻睜着眼怯生生的看着他們。說他靠着到東西是床,好像又不準确,那不過是用幾塊石頭拼成長方形上面搭着木闆的簡易台子罷了,可說它不是床,上面卻又鋪着一張半舊不新用獸皮拼起來的褥子,靠裡的一頭上還整整齊齊擺着兩個小枕頭。
“他…他是怨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