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膽小鬼,不出來就不出來罷!我還不稀罕呢!
送完了雁都最後一班崗,他們也就該打道回府了。守在車邊守了一個通宵到第二天早上的孟國主,卸完貨拿了銀票,就拒絕了再三挽留她小聚的皇上和太後,帶着人馬急匆匆地往回趕。
想到去神界已經好些日子,除了報過兩回平安,就再無消息的好友,她心裡就擔心得很。
“姐!你怎地不在雁都呆上兩日。害得我下了馬熱茶也沒喝上一口,就又出城來追你!”
孟白藏的聲音來得有些意外,回過頭的孟國主見到弟弟被馬颠得發冠都有些歪了,不禁有些好笑。直到他神神秘秘地把嘴湊上自己耳邊,說是倉鼠精從神界傳消息回來了,才一本正經的領着他進了馬車。
“那倉鼠精說,以冽生得冷峻,性子又淡泊,與那些男寵格格不入,倒是叫那個神女看對了眼。
這些時日以來,兩人拉扯了許久,他就是不從,前些日子就被關了禁閉,三日後恰逢神女每月的宴席,說是會把他放出去,可若再不從,怕是就要給他喂毒了!”
聽見這消息大驚失色的孟望舒,連忙從車裡沖了出去,又騎上了隊伍的第一匹快馬,催促大家别拖拉,趕緊回去要緊,就不要命的趕起路來。
就這麼馬不停蹄的走了兩天兩夜,終于把大家帶回青丘安頓好的姐弟倆,匆匆洗了把臉,飯也沒顧上吃一口,就換了夜行衣,按照那倉鼠精的指示,混進了安置妖族的宅院,又成功跟上了去善畫司的船。
“一會兒要是以冽有危險……”
趴在船頂的人看着滿臉輕松的弟弟有些不放心,不禁又開口想叮囑他幾句,說出去的話卻立刻就被堵了回來。
“你放心!若他有危險!我這個做兄弟的第一個上!就算我今夜丢了清白,也定會讓他帶着完璧之身平安歸去!”
孟掌櫃扯下面罩豎起三指,信誓旦旦的發了誓。卻換來了旁邊的姐姐好大的一個白眼,隻好又悻悻地把面罩戴了回去,老老實實地趴下,一直到混進宮去。
許是知道自己做的是大逆不道的虧心事,這善畫司的宴飲查驗入場極其嚴苛。姐弟倆在外面轉了半天,實在無計可施才不得已迷暈了兩個侍女,換上衣服混了進去。
等跟着侍從隊伍的末端走進了長廳的一側,兩人才算真的見了世面。此刻的善畫司早已不是白日的擺設,兩側都點了高高的紅燭,大廳中間的空地上,有幾個美男子撫琴吹笛,一旁則有幾個更美的男子穿着輕薄的紗衣随着樂聲起舞。
正當中的桌邊,坐着那位平日端莊大方今夜卻散着頭發半露香肩的神女,被前面的人擋住了視線的孟望舒伸了老半天的脖子,才看到了闆着臉被一條捆仙繩束着手坐在桌邊的以冽。
這懲罰罪仙下獄專用的法器,如今為了讓神女尋歡,竟然出現在了自己摯友的身上,令她不禁偷偷在袖子裡握緊了拳頭。
而桌子另一邊抱着琵琶奏樂的人也令她有些眼熟,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給他們通風報信的倉鼠精,他熟練的彈着琵琶,又低下頭銜住了桌上的酒杯,身子向前一傾,就将杯中的酒喂進了主角的嘴裡。
被哄得喜笑顔開的神女,又端起了手中的酒想要喂給以冽,不出她所料,剛毅的以冽果然嫌惡的轉開了臉,避開了送到嘴邊的杯子。
而耐着性子哄了他許多時日的人,今日也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她眉頭一皺,就把手裡的杯子摔了個粉碎,拍了拍手叫來幾個男丁,就要給他喂毒。
“壞了!”
眼看着提着裙擺的弟弟比自己更快一步沖出去,掏出短刀緊随其後的人,實在無法假裝聽不到身邊男寵和侍從們的驚呼,他們說的是:
“哪冒出來這麼高壯的一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