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想要羞辱她的胖子呢?他最後怎麼樣了?”
太陰的聲音裡多了幾分難以判斷的情緒。
“燒死了。”
孟望舒的聲音很平靜,她走回到桌邊,喝幹了杯中清口的茶便不再多說一個字。那狸貓就算在自己眼裡再無辜狹義,此番怕是也逃不了要被抓走送去陰律寺接受審判的命運。
這世間就是有如此多的不公,一個個忠誠良善有血有肉的妖族都要被審判被處死,而下達這些判決的神族,很可能才是那個心肺都爛得流黑水的惡人。
而自己,在面對這種局面的時候,偏偏能做的又那樣少。
“那些人是罪大惡極,可少主為何不能協助那些被害的女子去報官呢?
任由一隻狸毛枉視理法,私自報仇,隻怕也不合适吧?”
神女的話像一把銳利的小刀,挑斷了沉默中壓抑着自己的人,腦海中最後一根崩着的弦。她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一股腦把憋在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神女不會不知道,前一陣善畫司和陰律司出了什麼樣駭人聽聞的醜事吧?
神界那群獲得永生,長年受香火供奉的仙族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私欲,任意妄為。你覺得這些凡界的狗官又能有多出塵呢?
他們收了人牙子的好處早就沆瀣一氣蛇鼠一窩了,我們不是沒有施壓管過,可新換過來上任的縣衙,不出幾個月便會被他們前有金銀後有埋伏的手段收買繼而倒戈。
這個村子看着破敗不堪,但卻被那些勾結起來的人渣,熬成了一鍋金湯。”
說完這些的人,心裡隻覺得壓了一塊大石頭,怎麼都喘不上氣來,隻好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猛吸了幾口氣。
“那既然你們孟家富可敵國,又勢力極大。為何不差人把新上任的縣衙保護起來?
再給他成倍的金銀,叫他清清白白做個好官?”
神女這番孩子氣的言論,沒有等到任何人的回應,隻有她自己說完後,察覺到了失言,有些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過了許久,才憋出了更蠢的下一句:
“那你們,你們一定知道那隻狸貓在哪兒吧?”
被氣笑得孟望舒望着遠處光秃秃的田地,腦子裡想起幾年前他們帶着種子和小牛小馬趕來,想要教會村子裡的那些人耕種飼養,沒過幾天種子就出現在了火上成為了一鍋粥,小牛小馬也被割肉擺上了飯桌。
那時的她,和身後那位年輕的神女一樣天真,真的以為能教會一群好逸惡勞的吸血鬼自力更生,能感化一群靈魂裡都生蛆的爛人,填平那道無底的深淵。
“我不知道。”
扔下這四個字的孟國主,轉身就沖出了驿站,狸貓和那群姑娘的藏身之處,是她和弟弟費盡心思去安置的。它這幾年沒有殺錯過任何一個人,也沒有少救過一個姑娘,所以,自己絕不會把它交出去。
可眼下最大的困境,是自己的妖族朋友,成為心愛之人比武的關鍵,真是讓人頭疼得很。
“你若是不想狸貓被我們尋着,也不相信陰律司的判決。
我就去重霄殿奏請天帝,求他換個比武的地方,或者延長些時間,我們一起想辦法把那些村裡的人問題解決了再說,好不好?”
說話的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又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好多下,也不肯松開。
“可若是抓不住狸貓妖,天帝會不會責罰于你?”
聽見身後的人毫不猶豫地站在了自己這邊,小狐狸的心裡感動之餘,又多出了許多的擔心。
“它不是狸貓妖,它是貓貓俠啊!它救了那麼多人,又懲奸除惡,是行走江湖的俠客啊。
我們下凡比武,是為了抓作惡多端的妖怪,取走他們用來幹壞事的法器,不是為了善惡不分,是個有些本事的就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