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親族反而責怪它多管閑事,不予理會。最後,我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想要弄出些動靜來,驚動了您回來,便可以施藥救我的爹娘和族人,大仙說您是凡界最慈悲的人,這九尾族也不都是那個使者的樣子。”
明白真相的人,一邊憤怒族人對外族的欺瞞和冷漠,一邊懊惱自己的疏于管理,竟讓人鑽了靈藥被鎖這個空子,拿來作為拒絕幫助其他族群的借口。
“青丘有一種靈藥叫七毒散,雖然叫七毒散,卻能解天下萬毒,是我祖母那一輩傳下來的靈藥。
我叫人為你多拿上幾瓶,再叫上一頭麒麟送你回去好不好?”
方才還跪在地上淚流不止的癡牛,聽見這道恩旨,跪在地上接過了一匣子靈藥,憋了半天似乎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驚喜震得發懵,喜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許久才發出一聲
“哞~”
望着那個興高采烈跑出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弟弟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輕巧地晃着手裡的半杯茶,調笑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追究它們,看來這紫雲山上,有人要官位不保咯!”
聽見這話的人卻笑不出來,她知道上一任國主,也就是自己的姨奶奶,為了保住那個風雨飄搖的青丘,等到自己來繼位,忍氣吞聲了多少年。也為了保存國力,閉門鎖國了幾十年,那些年,九尾族的商隊靠着塗山氏的才智迅速擴張,而國門外的戰亂,他們卻再也沒有伸過一次手。
自打外祖那顆将星隕落之後,為免争端多了外族來犯,整個紫雲山都是常年戒備隻求自保的狀态。
直到自己即位,四周的小國們才重新有了指望,關起門來的幾十年的青丘才開門迎客,以兵強馬壯的姿态迎接百國來朝,隻可惜,這樣興盛的局面到今天為止也才不過幾年的時間。
還是有許多的親族,堅決反對她每每在别國出亂子的時候出兵,不同意領地之外的異獸做亂,要由青丘的少主親征。更守着倉庫裡好幾輩攢起來的金玉靈藥,不肯施于外族。
“我怪他做什麼,我早該換個年輕的使者才是。現在的使者都是老一輩的皇叔皇舅了,都是從草木皆兵的日子裡過來的,有些自私也是尋常的,隻是若放任他們這樣下去,也是絕對不行的。
我想着,幹脆拔幾個年輕的後生上來,也讓他們歇歇。正好把給外祖父立碑的事情,一道敲定。”
喝完了杯中的茶,望着遠處出神的孟望舒無法假裝聽不見弟弟的那聲歎息,自從塗山氏當年想要上昆侖殺掉母親,以正九尾血脈,被姨奶奶攔下來後,已經多年無人敢提自己那位青丘氏的外祖父了。
而那位力排衆議護住母親的姨奶奶,也為了保全她的性命,多年來對塗山氏畢恭畢敬,當年外族打開的兩族平起平坐的局面,已經多年沒有在青丘出現了。
雖然自從她即位後,又恢複了青丘氏的參軍選官制度,可這些年,自己靠的一直是裝傻充愣來應付那些親族。真到了要給青丘氏立碑的時候,這招隻怕是不管用的。
一旦為當年剿滅月族,保護天下蒼生的外祖父立了碑,便也等于昭告了天下那個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青丘的王位上,如今坐着的國主,身上流着青丘氏的血。塗山氏的仙族血脈,已經不再純粹,現在的九尾族,不再仙妖有别了,日後想要晉升氏族仙位,怕是難于登天了。
這件事要動的,是整個塗山氏的核心利益,隻怕整個氏族都要同自己鬧個翻天了。可若是不這樣做,整個青丘便永遠沒有真正的公平,當年為了整個氏族捐軀的外祖父便永遠要活在那些污蔑構陷他的話本故事裡,對青丘氏,對那個長眠地下的英雄,都是壓彎脊梁的屈辱。
“你便去跟他們吵吧!凡界有孟家的商隊撐着你,我們捏着塗山氏生意的喉舌在手裡呢!
再不濟,你拿着這個!我看他們敢拿你如何!”
被弟弟重重放在桌上的,是昆侖之主的玉印,那熟悉的九尾老虎正瞪着一雙威嚴的眼望着她。
“這玩意兒怎麼會在你手裡?”
翻了個白眼的孟白藏,憋了半天也沒憋住那句埋怨:
“你們倆可真是造作!這玩意兒自然是他出去打仗不放心你,交給我以備不時之需的,他不親自給,你裝不明白,真是擰巴!
陸伯都說了!此印在手,昆侖的天下九部,任君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