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起來了?”
孟望舒瞪大了眼,半天也沒能消化弟弟帶來的這個消息。孟以冽是誰?是整個烈火宮的宮主,是論起武藝來九洲之内都沒有對手的人,誰能給那個大名鼎鼎的殺手頭子關起來?還真是稀奇。
一旁的弟弟似乎也有些不知從何說起,憋了半天歎了口氣才接話:
“叫孟仙君和苓胡姑姑關進烈火宮的地牢裡了,已經十來天了,他爹娘警告我不能攪了你的新婚之喜。
後來…後來又出了百鬼夜行的亂子,所以我才一直沒機會說。”
心裡明白過來幾分的人立刻意識到這件事的非比尋常,孟以冽從小就是個冷靜持重的孩子,自己和弟弟站牆角挨手闆心的時候,他永遠是站在旁邊數數的主兒。
那家夥,簡直可以說比自己那位新婚的夫君還聽話,打小到現在,别說是闖禍受罰了,便是得了表揚比武拔了頭籌,也不曾大聲笑過幾回。
這趟被關進地窖,怕不是跟白少春那這個闖禍精有關系吧。
“既然他就被關在江都,不如我們去看看他吧?”
陸伯都望着小狐狸滿臉的擔心,伸手摟過了她的肩,提出了去地牢裡探望摯友的想法。
“你們想去看以冽自然是沒問題的,隻是烈火宮說到底是良茲的地盤。
是以那地牢的鑰匙除了孟仙君,就隻剩下我的禦書房還有一把,我這就命人去取來,陪你們去吧。”
這兩日皇帝哥哥雖然沒跟着大家一起進山,可估計也沒少操心,說着話朝他們走來的時候,黑黑的兩個眼圈,竟比龍袍上那明晃晃的九條金龍更惹眼。
偏偏身邊的夫君倒對這位忙了多日枕不安席的皇帝哥哥少了許多的心疼,張嘴就怼了一句回去:
“還真是哪兒都有你……
怎麼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呆在皇宮裡呢?區區一個地牢,我要真想進去,還需要鑰匙嗎?”
走近了站定的少年天子聽見這話倒并不生氣,笑嘻嘻的湊上去去小聲補了一刀:
“神君靈力武藝都超群,闖個地牢自然不算什麼。
隻是若是讓孟宮主的爹娘知道,有人為了他硬闖牢房,隻怕這關禁閉的時間又要延長了。
你若是不心疼他,便快去吧。”
氣得拿手指着對面那個小人得志的皇帝,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的昆侖山神糾結了半天,還是放下了手,那位摯友從來是個對父母的管教逆來順受的性子,還是别給他添麻煩了才好。
一路上他忍着那家夥對愛妻的噓寒問暖,好不容易熬到了地牢的門打開,便立時轉身用手擋住了門,讓姐弟倆進去後,就把自己和那位開門的“皇帝哥哥”齊齊鎖到了門外。
鑽進門裡找到摯友的孟望舒無心理會門口充滿孩子氣的兩個大男人,她望着面前臉色有些發白的好友,有許多話湧到了喉頭,卻又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是我自己的不好,他們罰我罰得沒錯。
江都出了這樣的事,我沒能第一時間趕回來,反而在别處流連,原是我的罪過。”
孟以冽嘴裡的别處,姐弟倆自然知道是哪裡,隻是眼前的少年一身單薄的裡衣靠着牆坐着,叫人實在擔心又憐愛,他是九洲最厲害的殺手沒錯,可如今坐在他們面前的,也是一隻為情所困,找不到出口也得不到祝福的困獸。
“烈火宮的密信應該在這兒剛出事的時候就傳到你手裡了吧?
到底是什麼緣故,會讓你沒有立時回來?可是…可是鲛人出事了?”
這句話自己雖然問得彎彎繞繞謹慎之極,在座的人卻無一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自打她入主昆侖成為新後那日起,便知見過白少春父子一次,不過是婚禮上的匆匆一瞥,那時候也能看得出那父子倆别扭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