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揪住了弟弟的衣領,就??兩拳砸傷他肩頭的人毫不手軟。想到北海那位皇姬近日陪着他們奔波了不少地方,還是帶着有孕之身,自己卻毫不知情,她心裡就多了許多的愧疚。
“有身子了自然是這兩日才知道的,你要問我懷上是什麼時候,就太沒分寸了。
咱們雖然是親姐弟,可也沒必要什麼都說吧。
你實在要問大概的時間,大約是在我把她從九頭鳳那兒救出來之後,在北海養傷的時候吧……”
這些話孟白藏有臉說,在座的人卻都沒臉聽,就連新婚的孟望舒,也覺得耳根子燒了起來。
那位鲛人皇姬現在真是叫人越來越捉摸不透了,弟弟苦追她許多年,那個豪爽大方一擲千金的孟掌櫃這麼多年她都懶得正眼瞧一眼。
偏偏那一日危難之時,平日裡的翩翩公子現了原身,變成一頭野豬馱着她脫身之際丢盡了臉,倒撼動了那個冷面美人冰山一樣的心。
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小狐狸腦子轉了半天,才終于憋出一句:
“那她懷上也該有些時日了,你怎麼到現在才說。
神界向來古闆,等肚子大了再辦婚禮,也要給她添麻煩的,你真是個豬腦子。”
被姐姐一罵,沒羞沒臊的孟掌櫃倒忽然委屈了起來,拍了拍手大喊冤枉,又把眼神移向了剛站起來卻還是滿身狼狽的白少春身上,他盯着那個臉有些紅的鲛人世子看了幾眼,忽然大聲問道:
“少春,你們人魚和别的種族不一樣,懷孕也不明顯,要到月份大了才能知道。
你說對不對?你快跟她說說,别叫我姐姐冤枉了我!”
被這話問住的少年臉越來越紅,皺着眉頭想了許久,才吞吞吐吐的答:
“我…我是男的……我母親又走的早,我上哪兒知道去,總之…總之是你的不對!”
正準備接着辯解的少年被姐夫忽如其來一巴掌拍在了背上,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拍了回去。咳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既想還手又有些害怕旁邊冷着臉的姐姐,隻好悻悻地退到一邊,委屈的撅起了嘴。
陸伯都卻忽然嚴肅了起來,鲛人族向來因為氏族地位低微和兵力不強,充滿了一種非常擰巴的傲慢和自尊。之前的幾百年更是依靠着向各國和月族獻祭美人來自保。
雖然這些年風氣扭轉了些,可還是對新任女帝的婚事,寄予了厚望。叫一個做小伏低了許多年的氏族陡然擡起頭做人本來就難。
更何況是一個靠着皇姬們和親便可以享受富貴日子不必練兵打仗走了多年捷徑的小國,要他們放下讓新任國主找一個強大的氏族和親做靠山的指望,隻怕是難上加難。
孟家雖富,離那群藍尾鲛人心裡對驸馬的期待,隻怕還差得遠。
“她既然懷身大肚了,你便該抓緊籌備提親和婚禮才是。
現今也是快要當父親的人了,不可再這麼咋咋唬唬的。鲛人族長老一貫是難纏的,不如我和你姐姐同你一道去提親,有昆侖和青丘給你做靠山,怕是也好成事些。”
夫君的話一出,準備接着收拾弟弟的人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淳姬雖然強悍,但以一敵衆怕是也有些艱難,好在有身邊的人為這個臭小子撐腰壯膽,或許要順利些,再不濟,如今的青丘兵強馬壯,随着聘禮再送去幾隊人馬,也不是不行……
不想她正謀算着,一旁的弟弟卻又把自己心裡剛按下去的脾氣點了起來:
“本來我也是想着和婚之事你們去,比我去要強上百倍。
但我現在手頭還有點事兒,不如姐姐姐夫先去替我求親,我晚些時候再趕過去吧。”
見這位新當了爹爹的孟掌櫃還是如此吊兒郎當,這種時候居然還有比成親更重要的事兒,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冷靜下來,沉聲問道:
“什麼事兒,比你的未婚妻挺着肚子等你去提親更重要?”
低着頭的弟弟聽見姐姐的發問,磕磕巴巴了許久才答道:
“我要…我要去救一個苦命的女子…,我再不去她就要被殉葬了。”
被這話又吓了一跳的小狐狸,隻覺得胸腔裡的那顆心這些日子受到的驚吓,怕是比别人八輩子加起來還要多。隻是皇帝哥哥幾年前就聯手幾個國君廢除了江南女子殉葬的舊俗。
如今已經太平了許久,怎地又出了那樣已經被廢除的事情?
“這樣,舒兒,你帶着以冽他們跟白藏去救人,我回昆侖去準備一下提親需要的聘禮和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