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檐有心掙紮,曲汐的催促電話卻是第三次打過來,他隻能等回來再找祂算賬。
現在時檐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證明淮無罪的證據,再讓曲汐幫忙把禁制撤了,把祂趕出去。
就算是任務目标也要給彼此留一些距離好嗎?而且這個世界明明好色的應該是時檐,淮卻比他還要狂野,顯得呂疏月都清純起來。
還好這次一起出來的是看上去很靠譜的曲汐。
人家可是有編制的,又有決斷力又正經,比兩個任務目标強多了。
剛下飛機,曲汐就遞給他一個墜子。男人就像哆啦A夢一樣,總能從兜裡掏出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時檐也見怪不怪了。
“這墜子有顯形功效,佩戴在胸前,沒有陰陽眼的人也能看見鬼魂。還好你不怕鬼,若是看見任何怪異之處,盡快告訴我。”
吊墜用一根細銀鍊拴着,是透明的暗藍色,外表光滑似琉璃,很好看。
但時檐有點不敢拿。
他是被設定的不怕鬼,而不是天生的,想到自己可能會看見的大批量掉san的奇怪物種,時檐伸手接墜子的動作都格外緩慢。
“我們先問活人吧,活人問不到,再問鬼。”這是時檐的最後一點倔強。
曲汐颔首:“這地方你熟,要是沒線索,我們再想辦法。”
時檐把吊墜揣進褲兜,問曲汐:“骨戒指引的具體地點,在哪裡?”
*
河邊。
春天的溫度送來有生命力的風,吹起陣陣清波,時檐在岸邊怔忪片刻,輕輕拂開在他面上掃動的垂柳,望着河水出神。
半晌,他才喃喃道:“很多年沒來過了。這是我弟弟溺亡的地方。”
時檐進入世界時,會繼承原主的所有記憶。而他記憶裡最深刻的,就是這個小小年紀就離他而去的弟弟。
當年時甯就是在這棵柳樹下,失去了最後一點呼吸。
曲汐的大手沉沉按在他肩頭,日光很好,他卻覺得時檐要掉下淚來了。
“難得回來一趟,不如先去看看你爸媽?也不急于這一時。”曲汐向來缺少這般濃郁的感情,這是他能想到的,最能安撫時檐的辦法。
時檐爸媽知道他要回來,還要在鎮上待好幾天。這會快到中午,家家戶戶都做起飯來,在外面路上跑的隻有鎮上小學剛放學的學生,以及——
“檐哥!你回來了!在大城市過得怎麼樣?又換發型啦,嚯,這橙色真酷啊。”遙遙駛來一架搖搖晃晃的摩托車,上邊托塔般坐着五個大小夥子,頭發顔色開染坊似的,一個漂移停在兩人面前。
時檐側眼看了一下曲汐。
雖然原主他們經常這麼幹,但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警察,萬一他交警的活也管呢?
還好,曲汐隻是擡了擡眉毛,什麼也沒說。
“還行,餓不死。怎麼今天坐這麼多人?二虎不是還有一輛嗎?”時檐可沒原主這麼大膽,出口的話不免帶點勸誡。
“前天輪胎爆了,在修呢。”幾個青少年七嘴八舌,時檐講的嗓子都快幹了。
最後還是時媽媽出現,趕跑了這堆平時跟在他後面跑的小跟班。
剛把人趕跑,她就一把薅住時檐新染的頭發:“又染這種奇裡八怪的顔色,去了城裡沒一點長進!”
“媽,媽,有人,有人!”
時母一轉頭,就看見時檐邊上氣質非凡,面容英俊的曲汐。
*
“小曲啊,多吃點,剛殺的雞,我們自己養的,新鮮着呢!”時母格外熱情,對着曲汐歡喜得不行。
這小夥子又帥氣又精神,襯得在他邊上默不作聲吃飯的時檐是又窩囊又呆傻,氣得原本想雨露均沾給他夾點菜到時母調轉了筷子。
看着碗裡多出來的雞肉,曲汐動作一頓,仍舊乖乖吃了。
“怎麼突然回來了?”時父話少,看曲汐就知道他身份不簡單,總覺得他回來應該是有正事。
時檐挑着能說的說了,還把淮的畫像拿給他們二老過目。
時父時母自小就在鎮上長大,接觸的人也多,先來問他們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啊呀,這孩子,我認得的呀!”看着畫像上的俊秀少年,時母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