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檐懷疑自己聽錯了。
“憑什麼?我一個人攻略三個人很辛苦的好嗎,現在不讓系統跟着,蹦出來五個六個怎麼辦?”
“說是這樣說啦,但是檐寶你有沒有發現,上個世界我其實都沒有幫到你什麼,一直是你一個人在單打獨鬥。”
說到這裡,系統有些赧然,特别是被喻淮抓走以後,他隻能在時檐被封印的意識空間裡幹着急。
時檐張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事實似乎如此,大香蕉在上個世界的存在感似乎意料之外的低呢。
“那我下個世界會去?”
時檐是一個随遇而安的人,比起去和快穿局幹架,似乎盡快了解接下來的計劃會更有用一些,當然,他知道去抗議不會有絲毫用處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抽世界的大轉盤被上面回收了,那邊說先去回收前抽到的最後一個世界。”
“我好像有點忘記了,是什麼來着?”
“末世。”
“哦,好呢。”
“檐寶,檐寶,你怎麼了?你振作一點啊!”
無論如何,終究是到了時檐必須離開的那一天,且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回來。
留戀地看了一眼系統空間裡這段時間陪伴他的床和櫃子,時檐不舍地摸摸柔軟的被角,突然發現純白的系統空間到處是他生活過的痕迹。
大香蕉化成的小車伸出兩條長長的機械臂,勾住時檐的手腕晃了晃:“檐寶,你一定要保重啊。”
光屏上幻化出荷包蛋眼,惹得時檐伸手摸摸冰涼的屏幕,也生出許多不舍。
突然,大香蕉使勁将時檐往下拽,用面闆貼着時檐的額頭,傳音道:“檐寶别擔心,你真正有危險的時候,我拼着格式化的風險也會去幫你的。”
時檐大受感動,卻知道這話是不能傳出去的,隻是搖了搖頭,又向大香蕉眨了眨眼。
一切盡在不言中。
“記住,一定要找帥哥啊!”這是時檐失去意識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沒有記憶,沒有提示,也沒有方向,時檐會在新世界裡遭遇怎樣的冒險呢?
*
“你是末世最有機會研制出抗病毒藥劑的研究員,全人類的希望,末世爆發後,中央基地派人接你前往目前最大的人類聚集地,你沒有自保能力,卻又極其聖母心,喜歡救助一些白眼狼,三番五次讓前來接應的隊員陷入險境,最終,他們忍無可忍,将你遺落在爆發的喪屍潮中,殘忍離去……”
一個晴好的日子,陽光明媚,天朗氣清,忽略地面上稀稀拉拉遊蕩着的“奇怪生物”的話,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時檐在等,屏氣凝神。
這裡是末世。三個月前,一種突如其來的神秘病毒席卷了整個世界,被感染的人類淪為沒有感情,隻知吞吃血肉的怪物,他們生命力頑強,體能強悍,世界陷入一片混亂。
時檐自從末世爆發就沒有再出過門。作為高級研究員,他的房子安保措施相對堅固,隻要不發出聲音和亮光,靠嗅覺找尋獵物的喪屍不會主動靠近。
不是沒想過出去救助一些群衆,卻因上級下達的死命令而沒有出門,畢竟家裡的監控聯通着中央基地,在保護自己的人到來之前,他都不被允許出去,相對于目前城裡越來越少的活人來說,一個也許能解決目前燃眉之急的專家,是更珍稀的資源。
平時,他甚至不被允許靠近大門。可今天,監控器隻是直直對準他蜷縮在大門邊的身影,卻沒有發出任何指令。
時檐抱緊手中的植物,耳朵緊貼着厚重的鐵門,試圖捕捉門外的細小聲響。可惜,門的質量太好,時檐一無所獲。
這個消息早在昨天就告知時檐,當時說的是今天上午就會有人上門,可如今已經是下午三點,末世極端天氣變多,現在正是晝短夜長的時候,再晚一些,天就要開始黑了。
正在時檐打算起身去沙發上休息的時候,頭頂上的密碼鎖卻發出久違的電子音:“歡迎回家。”
下一秒,仍倚在門邊的時檐就順着向外打開的門頁朝外倒去,卻被一雙大手托住。
他迷蒙地向上看去,面上卻籠着一大片陰影。
好,好大啊……
時檐發出小小的驚歎。
日頭開始偏西,灑進光線很好的走廊,不僅讓來者寬闊而厚實的胸膛一覽無餘,也在時檐玉白的小臉上投出一片陰影。
“代号阿爾瑟斯,受中央基地委托,向您報道。”
男人小心地将時檐從地上抱起來,鉗住他的兩肋,像拔蔥一樣将時檐連帶他懷裡抱着的盆栽“拔”起,輕輕放到地上,這才擡手敬了個軍禮。時檐脖子都仰酸了,他還沒放下手。
這人的臉部被層層包裹,隻能看見他一雙黑色的眼睛,睫毛很長,靜靜站在那裡的時候,像一堵威嚴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