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脆弱的時檐,他發揮的空間更大,甚至不需要出力,裝甲車就動彈不得,他低頭往前一頂,車就一下撞到前方的大樹上,冒着黑煙報廢了。也沒有人試圖打開車門,似是被巨大的沖擊力震暈了。
時檐從老虎的濃密毛發中掙紮出來,拔腿奔向在地上碎成一團的殘骸,在地上縮成小小一團。
晏秋可和阿爾瑟斯換回人形,有些擔心地圍過去,卻誰都不敢先出聲安撫。
終于,晏秋可按捺不住,搭上時檐的肩膀,安慰道:“節哀順變,這株沒了我們再……”
“這不是我的草!這是野草!”時檐突然驚喜地擡起頭來。
“是不是他們把東西掉包了?審!”
從報廢的汽車裡把幾個廢物挖出來實在是很簡單的事。任憑晏秋可如何吓唬,他們都發誓自己沒有把盆栽掉包,光顧着高興去了,誰還會費心去關注一盆草啊?
而領頭人的運氣實在是背,幾人裡唯獨他受傷最重,一直到審問結束也沒能醒過來。
“不對,肯定漏掉了什麼。”時檐的目光在這8個大老爺們中間梭巡着。
“李姐呢?琳琳呢?”
“怕她們壞事,打暈丢到其他地方了。”
“你們!居然敢!你們不是一起的同伴嗎?怎麼能就這樣輕易把人丢下!”時檐的表情比他看見盆栽被毀還要難過。
“在你們車上坐了兩天,誰知道有沒有背叛我們,兩個人幹不了什麼活還要吃東西,全是虧本買賣。”一個讓阿爾瑟斯打得半死的人這麼說道。
時檐用盡了自己的全部教養才忍住沒有上去踢他一腳。
“現在回去找她們還來得及!草沒救到,至少要救人!”時檐去扯阿爾瑟斯的袖子,眼裡的擔憂不似作僞。
“拉倒吧,人家都把你的寶貝盆栽告訴他們了,能是什麼好人,估計她們自己也沒想到透露了情報反而會被抛棄吧。”
晏秋可看見時檐這聖父樣就牙疼。剛剛都快被低階喪屍啃了,現在腦子裡想的都還全是别人,什麼毛病。
但兩個男人根本拗不過他,最終由跑得更快的晏秋可護送他回臨時營地,阿爾瑟斯則留下來處理這群人渣。
看見留下來的是阿爾瑟斯時,這些人還松了一口氣。之前在加油站這大個子也沒怎麼為難他們,應該不至于死得太痛苦。
沒想到,他不知從哪變出一長段繩子,把每個人攔腰綁住,而後化為駝鹿,拖着這一群“口糧”,奔向最近的低階喪屍聚集點……
人渣們一拍腦袋确定好的計劃非常倉促,時檐兩人在離營地不遠的地方發現了母女兩人的身影,所幸她們隻是昏迷,沒有什麼其他損傷。
等阿爾瑟斯回來的時候,兩人才幽幽醒轉。時檐正在和晏秋可懷念自己不幸逝去的寶貝盆栽,卻被醒來的女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不顧自己幹渴的喉嚨,她向着時檐的背影喊道:“沒毀,沒毀,在我這裡……”
原來女人在早晨時就偷偷拔掉了時檐的植物,還讓琳琳幫忙找了一株粗壯的野草替換。
當被問及為什麼這麼做時,她說:“我夢見過。”
晏秋可和阿爾瑟斯快速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我夢見他們會綁架時研究員,把車開走。”
“你怎麼能确定,就是今天?”晏秋可步步緊逼。
“因為今天早上吃了烤兔肉。我在夢裡的那天早上也吃了烤兔肉。”
時檐知道她在說什麼。由于同行的人變多,昨天晚上,他們吃完了最後的庫存罐頭,今天早上是晏秋可打的獵。
女人從懷裡拿出一株蔫吧的小綠植,遞到時檐手上:“希望它還能活。”
時檐摸摸綠植尚且濕潤的根部,高興道:“肯定能活,我的寶貝沒這麼脆弱!”
說完,他給了女人一個大大的擁抱:“李姐,謝謝你!”
在女人的怔愣中,他又回頭對晏秋可和阿爾瑟斯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看,不管在什麼年代,好心有好報都成立!我們不僅救回了寶貝綠植,還得到了一個有預言能力的異能者!”
那笑容如此燦爛而誠摯,幾乎讓人不敢直視。可當錯開目光垂眸時,那股近乎純然的天真和快樂,卻在不知不覺間,已在心上印滿了戀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