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的庫存還不錯吧?”
時檐還回想着剛才的喪屍,楞楞回應着,突然又問到:“這裡的資源,我都可以用嗎?”
“可以。”路修黎很大方。
“所有都可以嗎?包括剛剛那個?”
路修黎一下就get到他在指誰,仍然沒有改變他的答案,隻是提醒到:“用他的時候小心一點,他很危險,如果把你吃掉,我會來不及救你。”
“啊,好的。”時檐答應以後就扯開了話題,那隻喪屍太特殊了,讓路修黎知道自己對他的在意沒什麼好處。
相對來說,路修黎出現的時間并不長,時檐猜測,他需要應付中央基地那邊的人,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快研制出藥劑,别讓路修黎寄托在自己這的興趣消失。
當時他被擄走時,強制要求要帶走自己的盆栽,盆栽抱在懷裡才任由自己陷入昏迷。路修黎倒是沒在這事上為難他,安安分分把盆栽帶到。
時檐估計,路修黎也不知道能最大程度推進自己實驗進度的東西不是别的,就是他的盆栽。而這個想法,來自女人的預知夢。
她曾在私下裡找到時檐,說她夢裡終結末世的物質,是一種特殊的植物,而該植物的來源,是時檐。
時檐不得不信,因為打從他有意識起,就一直小心呵護着這盆綠植,走到哪都不忘帶着,那天盆栽差點被毀時,心中的恐慌和害怕一點做不得假。
他雖然是科研人員,對這種東西卻也保持一定敬畏之情,而這一試,就試出了重要突破。
地下基地裡到處是監控,時檐必須守好這個秘密,他不知道路修黎知道後會做出什麼事,但卻清楚知道,一旦失去這株盆栽,不論是對他自己還是所有人類,都是滅頂之災。
實驗穩步進行着,試驗庫裡的生物已經逐漸不能滿足他的需要,也讓他想起了走廊深處那扇特殊的門。
一日,趁着路修黎不在,時檐借着試藥的名義,打開了那扇門。
聽見門頁打開的聲音,喪屍臉上下意識做出兇狠的表情,可見到來人的那一刻,他的眼裡出現了怔愣和癡迷,如果時檐沒看錯的話。
沒有收到意料之中的狂暴反應,時檐有一絲驚訝,但是想起剛剛和路修黎報備時他的提醒,仍是緊緊将遙控器捏在了手裡。
事實上,時檐研制的藥劑隻對剛轉變為喪屍的人有用,對這類喪屍祖父級别的生物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但他需要這麼一個借口來接近他,因此,他藏在身後的針劑裡不是新試劑,而是葡萄糖。
在時檐亮出注射器時,喪屍的瞳孔猛縮,本能地開始掙紮,時檐看見他害怕的樣子,下意識安撫他:“不是害你的,别怕,别怕。”
他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注射,而是試圖和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講道理,聽起來很荒謬,但時檐下意識覺得他不會傷害自己。
在時檐的安撫下,喪屍鎮靜了許多,開始用自己的超強嗅覺分辨空氣裡的味道。以前路修黎拿他做實驗時,他經常這麼幹,這樣能提前預估自己的痛苦程度。
可是這次空氣裡沒有藥劑的臭臭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香,很淡,卻引着人拼命嗅聞,連最初想要探查危險的目的都忘記了。
等到冰涼的液體注入體内,喪屍才察覺自己上了當,他竟敢,竟敢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诶等一下,怎麼是,甜的?
作為一隻喪屍,體内理所當然的沒有血液循環,而是血液無時無刻呼嘯着亂竄,因此給喪屍試藥時藥效會揮發得很快,甚至還能嘗到那些液體的味道。
随着逐步進化,喪屍漸漸能嘗到一些淺淡的味道,通常不是苦的就是酸的,雖說對喪屍來說沒什麼區别,但這甜味卻第一次讓他感受到愉悅。
是的,愉悅,奇怪的感覺,讓人心裡像充了氣要飛起來一樣,輕飄飄的,頭一次沒有暴躁,痛苦,而是平和,幸福。
“shu,shu……”喪屍蠕動着嘴唇,想要發出簡單的音節,卻發現強大的自己想要控制聲帶都難以做到。
“shu?你在說話?”時檐又一次震驚了。喪屍通常隻能發出無意義的嘶吼或者“嗬嗬”聲,但這隻喪屍很明顯是想要表達自己。
“你能重複一下嗎?”時檐問。
喪屍攥緊了拳頭,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用力到肌膚泛起乍眼的深粉色,終于吐出幾個不一樣的字節:
“shu,fu,xi,h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