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郁泱繪聲繪色地給謝将離講了許多陳年往事。
小到謝将離為了帶郁泱和徐空青下山逛花朝節,趁師尊洗澡的時候偷了他所有的褲衩子打包藏了起來,讓他老人家在池子裡泡到了深夜。
徐空青那時青澀無比,并沒有現在這樣有棱角鋒芒,看上去軟糯好欺負,因跟丢了謝将離遭人圍追着調戲,還為這事和謝将離冷戰了三天。
大到仙魔之間放下敵意,簽停戰協議那天,謝将離穿得花枝招展跟在於燼身後,氣勢淩人一副睥睨天下的樣子,把素有魔界花孔雀之稱的於燼都比了下去。
之所以說謝将離是魔尊,那是因為簽停戰協議的那時,謝将離雖然規規矩矩地端坐在魔尊身後,可自稱魔尊的於燼卻恭敬地轉身将筆遞給了他。
謝将離頂着衆人疑惑的目光,還有議論猜忌的聲音,嬉皮笑臉地在停戰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狗爬字,那三個字,讓仙魔之間停戰了三百年。
事已至此,不承認都難,魔界之人從來隻聽命于魔尊。
謝将離隻以為是大師兄入魔之後,不好光明正大的自己當魔尊,就給於燼挂了個名。
回想起昨夜於燼的反應,他們也有可能不是真的道侶。
謝将離心煩意亂地撈起被子,捂着自己的腦袋。
“要不還是去魔界吧?”
謝将離長歎一口氣,他已經在雲歸木屋躺了三天,這三天他連徐空青的影子都沒見到,更别說阻止他修無情道了。
回想起穿書以來的事情,他雖然沒有記憶,但通過郁泱的口述,他很清楚,自己是走了狗屎大運。
占了大師兄的回魂坑位,玄天宗各個弟子都愛護他,魔界也都願意聽他号令。
他自己還有一身絕佳的上等法力。
謝将離挑眉,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黑白通吃?那仙魔兩界他豈不是可以橫着走!
謝将離閉着眼睛,高興的勾起嘴角,恨不得在床上打滾,往後一輩子都有保障了啊。
“滴滴,可憐的宿主,攻略對象無情度加一。”
“!”
聞言謝将離像機器人一樣,呈九十度直角直挺挺坐了起來,他面無表情嘴角一撇,怪不得見不到人,徐空青躲着他内卷去了。
不行,不能讓他修。
謝将離這人,其實一直都挺中二的,小說看多了,冥冥之中總覺得自己會穿書,一心想要如書中人那樣,活的酷飒狂拽,幹出一番轟動三界的事業。
現在别說事業了,小命還沒着落呢。
當務之急,得阻止徐空青修無情道,别讓他生出心魔來毀滅了這美好世界。
既然徐空青不見他,謝将離捏着下巴沉思,這還不好辦?自己去找他不就好了。
謝将離微微一笑,他臉皮厚,他不怕舔着臉往上湊。
親親無情小師弟,舔狗大師兄我來了~
謝将離邪笑一聲,大踏步走向門口,豁然拉開房門後,他傻眼了。
門外入眼一片綠意盎然,前幾日離開的路口,一夜之間長出了好幾根參天大樹,之前下山路好像被堵住了?
謝将離撓了撓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方向了。
他擡頭望天,想試試傳說中的禦劍飛行之術。
謝将離正在揣摩如何禦劍,隔着老遠就能看見主殿那邊,穿着玄天宗校服的人在天上飛來飛去,有些明顯是新來的弟子,還不能熟練地掌握禦劍之術,數百米開外竟然朝謝将離沖過來。
那邊振臂喊着:“師兄讓一讓,我停不住了!”
一陣疾風撲面襲來,謝将離覺得該裝逼的時候就得裝逼,順便測測法力,他來這麼久除了那次無意識用了之外,就沒再用過了。
他試着将法力凝聚到手掌間,伸出手截停了那人的天外飛劍。
因法力互相沖擊,在那人和謝将離之間形成一堵白色的氣牆。
新來的弟子明顯法力不濟,被彈飛了出去,謝将離腳尖一點,飛身上前,橫抱住了那名新弟子,低頭含笑道:“師弟,這裡不讓停劍。”
“滴滴、可憐的宿主,攻略對象無情度加一。”
“我靠!徐空青你到底在卷什麼,我活着礙你事了是嗎?”
一般來說,徐空青的無情度達到百分之百後,那就是心魔要出世了。
謝将離有些急了,放下那名新弟子,忙不跌地叫出有光,踩着朝着主殿趕去,臨走卻還不忘教了一下那新弟子一點禦劍門道,叮囑他以後小心些。
空中謝将離的傳聲拖着尾音,夾着一絲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熟練從容。
他也沒顧得上這些,隻惦記着不能讓徐空青修無情道了,竟然忘了自己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