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後，我如約來到了寵樂工廠，因為年輕，剛出茅廬，我還吃了不少苦。不過大多數我都沒什麼特别大的感受，直到上司安排我去出差。

這份差事我知道，最長可達半年，一般安排公司裡裡老員工的。

大家都以為我會拒絕，但我想都沒想直接應了下來。

那裡是著名的魚鄉。

一路的奔波，讓我疲憊不堪，到了地方後，同事看出我身體不舒服，提出我先回住所。

這種身體情況下，我跟着去爬山路确實幫不了忙，甚至還會給她們造成負擔。

我就點點頭，順着她們給的路線去找住所。

公路是最老式的水泥路，久年失修，被來往的大車壓過，已經出現許多裂縫，一些邊緣都碎裂了，許多孩童還跑去撿起裡面的鵝卵石玩兒。

汗水打濕了衣領，我抓緊了手上的東西，深吸了一口氣。

路過一個女孩子時，她碰巧起身，嘴上發出驚呼的聲音，我好奇的看去，手上有一塊掌心大小、平滑的石頭，挺好看的。

“這是玉嘛？我是不是撿到玉石啦！”女孩高興的聲音引來其她小孩圍觀。

我就那麼随意看一眼就知道，那隻是塊石頭，嗯，比普通石頭好看點的石頭。

幾個小孩争論不休，女孩注意到了在旁邊偷看的我，她仰頭問我：“姐姐，你說這是玉還是石頭？”

“石頭。”我沒有用任何遮掩含蓄的話語别過這個問題。

“啊？！”女孩對這“玉”的執着是很強的，聽見我這麼說，她一下子就低下了頭，跟霜打的茄子樣。

“可它好漂亮哦。”

我沒多停留，背上的東西可壓得我喘不過氣，走到前面，我借着買水的名義打聽了附近的情況。

沒什麼好特殊的，跟大多數小鎮一樣，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鎮上就隻留老人和小孩。

到了地方後，我先開門進屋放好了東西，稍稍休整了會兒。我打開門窗通風，繞着附近走了圈。

這是個平房，還自帶一個小院子，院裡面雜草叢生，看起來許久沒人住過了。

我跑廚房、衛生間那裡看了看，廚房沒有天然氣，隻有竈台；衛生間沒有熱水器，生活上洗澡洗頭就隻能用柴火燒水。

怪不得她們不想來呢。

我拿起風幹發黃的帕子打濕了水，又接了盆涼水，打算先把屋裡擦擦，掃掃地。

晚上她們回來，李姐給我帶了碗打包好的面，其實面已經坨了，說不上好吃，但我還是一口氣吃完了，連面湯都不放過。

看來人在又累又餓的情況下，吃什麼都會很香。

接下來的幾天，我跟着她們四處奔波，還好鞋底耐造。

隻不過，我發現了有個女孩，眼熟，就第一天見過的那個，我們一行人老是碰見她。

李姐都發現了，她朝她招手，我看去，剛好與她來了個對視，不知為啥，小女孩就直接飛快的跑開了。

李姐摸摸自己的臉：“還挺害羞。”

後面，李姐說這幾天實在辛苦了，明天就休息一天。

我這幾日起得早，睡得晚，聽見明天休息，我難得多跟她們擺了擺話，聊得挺晚才去睡。

第二天，我睡到七點多就實在睡不着了，多年養成的習慣，加上公雞打鳴聲實在太響亮了。

我簡單洗漱，給自己煮了碗面就出門了。現在時間還早，但地裡大娘大爺草都除了大半，包谷都快搬完了。

在往前面走就是鎮子裡面了，今天不趕場，人就不是很多。

我東看看，西瞧瞧，随後走進了家超市，目的明确去冰櫃那裡拿了兩支雪糕。

付了錢後，我找了個人少的空地坐下，青石闆樓梯，屁股涼飕飕的。

“吃雪糕麼？”我向不遠處輕瞥了眼。

那個女孩膽子也是大，就那麼小跑了過來。

“喔！這個雪糕很貴的！”

我看着她臉，想起第一次見面她就是這麼咋呼咋呼的，至于這個雪糕，二塊五而已。我轉念又想想，她驚呼是合理的，畢竟小時候沒錢很正常，鎮上大家消費水平比較低，誰會花閑錢買這個，還不如去買五角的，反正都是冰的、甜的。

“沒事兒。”我還想喊她坐下，她倒是自覺坐在我的旁邊，撕開包裝袋。

雪糕是某巧的品牌，上面全是巧克力，太甜太膩，我不太愛吃，隻是想到這個跟屁蟲應該會喜歡就買了。

天氣熱，雪糕化得很快，我幾口把它吃完了，而旁邊的某人，化一點，就舔一下，吃的很珍惜。

“不怕我下毒？說不定我是壞人呢。”

“你不也吃了嘛，再說了，姐姐長得那麼好看，一點都不像壞人。”她吃得下巴上全是雪糕。

我從兜裡拿張紙給她，她卻誤會了我的意思，對我擡擡下巴。

“自己擦。”我直接把紙放在了她的腿上。

“好嘛，謝謝姐姐。”她繼續舔着雪糕。

我瞧着她的樣子，有點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狗，突然得了骨頭，珍惜的要命。

“天天跟着我們，怎麼不去讀書？”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意識到雪糕化得太快，便幾口咬完，還在雪糕棍上留了幾個牙印。

“我放暑假呢，當然不讀書啊，姐姐。”她疑惑着看着我。

我想起現在是七月份，确實是假期。

“嗯，你幾年級了？”我為了掩飾尴尬，轉去了别的問題。

“哈哈哈……”她笑出聲，還拍拍大腿。

“姐姐，我看着很小嘛，幹嘛說我幾年級？”

“姐姐，我今年初中都畢業了！”

我有點震驚到了，我心裡猜測她最多六年級，沒想到她初中都畢業！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有一米六不到的身高，居然初三畢業了，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