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兒,你們先進來坐,等着,我去拿燒水壺燒鍋熱水啊。”奶奶說完就往屋裡走,她似乎忘了錢還沒有收。
而且她真夠相信她們的,直接就招呼着陌生人進來。
阮際白看了眼上面的價格,這麼大桶才五塊。
屋裡有個寬敞院子,旁邊借着一顆巨大的老樹搭建了涼棚,風過而涼。
涼棚下擺了好幾桌,有四五個大媽老人,她們坐在一起閑聊,年紀大的靠在桌子就昏昏欲睡,見有人進來就随意看了眼,之後再繼續聊着她們的話題。
因為這種,她們進來坐下就并不覺得尴尬。
阮際白拆着包裝,“話說回來,你們也覺得今天中午飯不好吃?”
白芙遲疑幾秒,随後點頭,“糊了點。”
“嗯,蒸飯糊了點,菜焦了點,肉鹹了些,不,又苦又酸。”阮際白邊說邊回味,嘴裡頓泛苦澀,她随即笑出聲:“還不知道今天中午輪得誰做飯,我想起林組長吃飯那個表情就想笑,她胃口那麼好的人,今天破天荒半碗飯都沒吃完,還立馬找機會開溜,我猜啊,她一定是回房間裡吃零食去了。”
阮際白笑完見她倆都沉默不出聲,就猜她們定是被飯菜難吃得不想說話,就繼續道:“我吃完飯還回房間裡喝了整瓶水,不過你倆放心,我廚藝可好了,我看林組長安排,好像後天就是我做飯,到時我煮好吃點。”
阮際白說完就把包裝透明袋聚攏到一塊扔進垃圾桶裡,她順帶幫她倆一起扔,無意瞥見了白芙貼着創可貼的食指,留下心多看幾眼,連左手上都有傷口,連忙關切問:“白芙,你的手怎麼了?這麼多口子,怎麼弄的,我屋裡有藥。”
白芙收回手想遮掩,“沒事兒,我已經上過藥了。”
她埋下頭:“這個是我中午切菜不小心弄的。”
阮際白:“……”
“我已經照着網上教程做了,看着挺容易的,林組長還誇我做的好……”白芙說這些話臉上紅紅的,看得出她非常不好意思。
“白,白芙,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味道還行,是我嘴巴太挑剔,我的問題……”阮際白吓得語無倫次,她就随便吐槽,不料正主就在面前。
她如今真的懂了,沉默是金這個詞的含金量。
“沒有,不怪你,更不是你的問題,确實沒有做好,我自己都吃不下。”白芙看着自己的手:“我不經常下廚,抱歉,我高估了自己的廚藝。”
“哪有,不經常下廚能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至少熟了能吃,對吧?”阮際白笑着安慰。
烏粢單手撐着下巴,安靜聽着兩人對話。樹輕微的搖晃而落下的葉片,從縫隙中而進,她擡手接過,“其實味道還行。”
這個她是最有發言權的,中午大家沒有吃完的飯菜她都解決完了。
一同事見她如常差點驚掉下巴,直誇:“好孩子,不浪費食物乃中華傳統美德,你能有這毅力,日後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白芙起初不知道,還是聽她們說的,她自己聽了也是大吃一驚。
阮際白:“你中午吃那麼多,現在還吃得下麼?”
“我吃得多。”烏粢難得多說幾句話:“我在外面時,一旦有吃了就是能多吃一點就多吃一點,避免下頓沒有着落餓肚子。”
白芙聽她這麼說,眼裡劃過幾分擔憂,竟想起她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她本就是約了朋友去看畫展,沒成想被人放了鴿子,白芙對待人際關系這方面比較軟弱,隻能回對方沒事兒,表面做好了,心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她獨自逛着畫展,逛着逛着就迎面碰上一個高個的女人,剪着利落帥氣及肩短發,一身中性穿搭,正目不轉睛盯着一副畫看。
因為好奇,白芙跟随她的視線看去,是一副畫着色澤鮮豔的食物的畫,畫面淩亂,旁邊還有人高舉刀叉嬉笑着,應該是諷刺那些浪費食物的人。
“好餓……”女人說。
白芙站得離她很近,她聽見女人出聲就誤以為她是在跟自己說話,就搭話道:“你說什麼?這位小姐是對這幅畫有什麼獨特的見解麼?”
話落此,女人不滿蹙起眉頭,她看向了白芙,“我好餓。”
餓?
白芙不理解她話的含義,這是字面意思還是指這幅畫?
緊接着,女人再次開口:“我好餓,你可以請我吃飯麼?”
“啊?”白芙失神,女人走近一步拉近了距離,她以為是自己說的小聲這人沒聽清楚,就重複了一遍。
白芙感受這人身上的氣息,她聽後看着面前女人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她白着臉捂着肚子看起來是真的餓了。
一時之間,她情不自禁點了一下頭,面對着這個陌生的女人,第一次見面就發出請吃飯的要求,她答應了下來。
真是……瘋了。
“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