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咚看着那個微信頭像,心裡苦澀,怪不得,原來已經換了微信。
是的,阮際白最近一直都在給林主管發消息。起初有人加自己時她還疑惑了幾秒,但她看見上面的驗證信息名字居然是林楸,吓得立馬通過,加上好友後,她看着這人的頭像,覺得這人是個騙子。
這個騙子沒什麼動靜,加上了都沒說過一句話,幾天過去後,她收到了這人發的第一條消息。
林楸:[林咚身體怎麼樣?]
阮際白看着這條消息,信任感湧出,畢竟哪個騙子上來就問别人身體怎麼樣。
她看着這個新微信陷入沉思,之前是添加過林主管好友的,怎麼一辭職就換了個新微信,就算換微信……她問自己林咚身體怎麼樣,作為林咚的妹妹來問她這個毫無幹系的人。
她倆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個辭職,一個住院。
阮際白好奇,但不能多問,人與人的邊界感還是要有的。
她昨天去醫院看過林咚,手背上烏青高高腫起,依舊插着針輸液,臉色慘白,瘦了好多。整個人悶着不說話,見阮際白來才笑着搭上幾句。
阮際白:[昨天,我去醫院看過她了,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但精神不看起來不怎麼好。]
林楸:[嗯。]
阮際白看着這個生硬的回複,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她搞不懂,分明是關心急切的,卻還要裝樣子。
林楸:[可以幫我多去醫院看看她麼?這些我可以給你一筆費用。]
将近十分鐘的時間,對面就發來這個,什麼意思?,
阮際白想起林咚那雙空洞還撐着笑意的眼睛,回她:[不用了,我有空當然會去醫院看看林組長,她是我的上司,作為下屬理應去關心關心。]
這句話略帶着嘲諷,她作為一個下屬都知道去醫院看看上司身體怎麼樣,去關心,而對面當妹妹的還發消息來問别人自己妹妹的身體狀況。
阮際白發完心裡有點後悔,她沒什麼立場、資格去說,她們之間的事情應該就隻有她們兩人自己知道,昨為外人,沒理由這麼說。
阮際白懊惱剛才看見費用這兩個字發了場氣,就隻氣了短短幾十秒收住,她看得出林主管對林組長的關心,既然這樣,那是有一定的苦衷吧。
阮際白補充:[費用就算了,真的不用,我會替你多看看林組長的,她有什麼情況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幾分鐘後,對面才回:[謝謝。]
這樣數天過去,阮際白習慣性向她報備林組長身體狀況,還會把中午晚飯拍照給對方看。
時間過得很快,上月到這月仿佛隻眨了下眼。林咚的身體漸好,對面像是知道一樣,已經一個星期沒問,或許是放心了吧。
因為放心,所以沒有問的必要了。
指尖在屏幕上滑動,很慢,很慢,像是舍不得,那人的每一條消息林咚都要反複默念上幾遍,生怕會錯意。
其實,一個多月的聊天随便翻翻就沒有了,大多數都阮際白發的消息,對面隻在每條消息的末尾回複,謝謝。
像個機械一樣,她矜持有禮,除了謝謝就是打擾了,無它。
就這些話,林咚看得眼眶紅了起來,泛起淚花,吸吸鼻子,像是不舍一般把手機還給了阮際白。
阮際白知道她并不想被情緒打擾,就裝作沒有看見,去前台付了錢出去。
出了飯店,阮際白打了個車,車子來得很快,兩人一起上去回社區。
司機是個中年女人,從兩人上車就問了手機尾号,之後就沒有說過話。
車内狹小的空間變得安靜無比,隻聽見車子壓過路面的聲音。
突然,手機響了聲。
阮際白看了低頭看是誰發來的消息,是林楸!
阮際白側身看着一臉疲憊的林咚,直接把手機遞過去,示意她看看。
就這麼一看,林咚的心跟着緊了起來。
阮際白:[最近都在下雨,溫度降得很快,林組長有點感冒,胃口不好。]
下面林楸回複:[那她現在怎麼樣了,感冒嚴重麼?她去醫院檢查過了麼?胃口不好,麻煩你勸她多吃幾口,謝謝了。]
林咚看着對面發來這段消息,想象對面焦急的模樣,淚水終究是落了下來,如斷了線的珠子,她随意用衣袖擦擦,問阮際白:“我可以回嗎?”
阮際白看着林咚這個樣子,心裡跟着難受了起來,點點頭。
林咚拿着手機編輯消息,看着上面打下的内容,尤其是那句你要照顧好自己,立刻删掉重新編輯發了出去。
阮際白:[她很好,你不用擔心,感冒不嚴重,已經吃過藥了。]
對面幾乎是秒回。
林楸:[那就好,謝謝了。]
林咚把手機還給阮際白,支着腦袋,吸吸鼻子望着窗外,嘴裡呢喃:“我就知道,她還是關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