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老闆撐着傘看着黑色身影撞進雨中,還是沒忍住又罵一聲,“這臭小子,也讓人不放心。”
說着,他不由蹙眉,也有些憂愁,“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小子這麼狼狽的樣子,也不知道出什麼事了。”
老闆搖搖頭,正要往回走,肩膀突然一沉。
“叔,叔——謝謝叔!”
停在他肩膀上的綠鹦鹉撲打着翅膀,乖巧地歪着腦袋。
“是你這個小東西啊,去吧,去找你主人吧。”渡邊老闆摸了摸這鐵鹦鹉的小腦袋。“叔就不打擾你們幹正事了。”
小鹦鹉繞着他飛了兩圈,也鑽進雨幕裡。
绫地清司還是沒打傘,無他,撐着傘實在不方便奔跑。
他渾身濕漉漉的,把一戶人家的門敲得是砰砰響,那麼大的動靜,引得隔壁鄰居都開門看一眼,他肩膀上的綠皮鹦鹉更是奪人眼球,引得人看了一眼又一眼。
绫地清司卻顧若惘聞,根本管不上那麼多,他敲門時下手是一下比一下重,或者幹脆說,這哪是敲門分明是砸門。
他是來找菊地飛鳥的班主任的。
“菊地飛鳥失蹤了。”
門開了,绫地清司直直看着對方。
果不其然對方臉色大變。
……
绫地清司下班到家已經很遲了,按照帝丹小學日程表,這個點早已經空無一人。绫地清司往這邊走,隻是為了找這位班主任。因為這個班主任就住在學校邊上。
來的路上,菊地先生的電話通了。
這一通電話帶來了壞消息。
绫地清司的預感成真了,菊地飛鳥真的被綁架了。
“我已經報警了。”
“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剛好接到歹徒的電話,昴為了他們不傷到飛鳥,跟歹徒正在周旋。隻是……那是失去聯系前的事,信号斷開之後,他們的定位也不見了。”
“我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對方喘口氣,似乎撐着這口氣,他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清司,雖然我一直不在國内,可我聽說你這邊做了許多小玩意兒,還有一隻智能鹦鹉,我想……你這邊能幫幫忙嗎?我絕對能保證你的安全,不讓松田君知道的。”
菊地先生說到後面,聲音逐漸壓低。
他在隐隐暗示什麼。
雖然說話是很客氣,但是又是小玩意兒,又是鹦鹉的,似乎是要表現出對方對自己的掌控力,除此之外……還有威脅的意思。
绫地清司卻覺厭煩。
他早知他們一家人不簡單,但此刻見對方朝自己威脅地伸出獠牙,大有不幫忙就弄死他的意思。绫地清司心裡想着菊地飛鳥,知道對方是急昏了頭連平日的僞裝都顧不得了,他也懶得跟對方計較,但心裡已經有了幾分遠了的意思。剩下幾分仍然還是看在菊地飛鳥的上。
他淡淡笑了笑,沒順着對方的話,反而問道,
“你覺得救出他們2個小時夠嗎?”
電話那頭愣了愣。
绫地清司沒有解釋自己的話,他繼續道,“想必以昴管家的能耐兩個小時是扛得住的。那麼,下一個問題,菊地飛鳥現在的班主任是你的‘熟人’嗎?就是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那種熟?”
菊地飛鳥在米花町很低調,當然,更低調的還是他父親。要不是對方上門時那麼大手筆,誰知道他們家這麼不簡單?
對方登門那天,绫地清司就向松田陣平打聽過對方,當然,以他的謹慎,這自然還不止,绫地清司自然也私底下查過對方。
結果真是讓人大為震驚。
而此刻。實際上,绫地清司更想問,那人是不是聽你的話。
不過,成年人啊,總是遮着一層。
绫地清司想,這層窗戶紙還是繼續糊起來好。
就算是裝模作樣又怎麼樣?
他是跟菊地飛鳥關系好,又不是跟他爸關系好,管他什麼事。
隻是,一想到這個人是菊地飛鳥的父親,绫地清司想起這小鳥難免有些怅然。說不定以後他和菊地飛鳥也會保持距離。
他挂了電話後,在雨中站立一會才又繼續跑起來。
雨水很冰涼,绫地清司覺得身上的溫度都被帶走了。不過,跑動中,視線觸及到手裡黑傘的時候,他愣了愣,忽然想起渡邊叔、松田陣平,還有自己那兩個笨蛋小弟,還有……
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被什麼暖了一下。
“……”
“绫地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嗎?”
平日裡見到的班主任斯文客氣,精英的模樣。
誰會想這個時候,對方正土下座跪在地上。
绫地清司濕衣服都沒換,就這麼坐在他家的沙發上。對方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绫地清司捋了捋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垂眼看着對方,懶得去問對方的态度怎麼跟之前大轉彎,想也知道菊地飛鳥他爸做了什麼。
但這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就算是跟菊地飛鳥鬧翻,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绫地清司擡手摸了摸肩膀的鹦鹉。
綠鹦鹉便飛到茶幾上,把爪子裡抓着一張照片放下。
“你去。”照片攤開在茶幾上,那道機械的合成音指使着,“你打電話給這家人。”
“你認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