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花織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
環顧四周,她發現自己處于一個漆黑的甬道中,唯有自己周身的一點範圍發出微弱的光。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哪裡,更不知道這條道會通向何處。她隻是慢慢地往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她方走到甬道的盡頭。
這是一扇木制的門。
她眨了眨眼,沒有一絲猶豫地推開了門,随即一陣強光撲面而來。花織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住眼睛,等強光散去,她這才徐徐放下手臂。
“姐姐,你怎麼回來這麼慢!”
她有些僵硬地朝前方看去,隻見甫一聽到開門聲就立馬跑過來的弟弟正有些不滿的看着自己。他雙手交叉于胸前,小臉氣鼓鼓的,一看就是等得不耐煩了。
“明明昨天都答應好今天會早點回來的,結果又回來這麼晚。姐姐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佐助?
她有些木讷地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家。
她原原本本的家。
“姐姐又在發呆!”
聞言,她回過神,然後又把目光重新放到面前的男孩身上。漆黑和眸子漆黑的發,和她八分像的容貌,是她最熟悉的弟弟沒錯了。
佐助。
她動了動唇,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有些着急地想要摸摸弟弟的頭,可就在她快要碰到佐助之際,眼前突然一花,随後天旋地轉,等她再次回過神時,眼前的場景又變得昏暗無比。
依舊是她的家,她最熟悉的家。身邊的人依舊是她的弟弟。
隻可惜又突然多了一個人。
猛然對上眼前人的雙眼,花織隻覺從内心深處升起一股濃濃的恐懼感。他每往前進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他每發出一聲腳步聲,她的心髒就狠狠地跳一下。
再然後,她看見佐助跑了過來,張開雙臂顫抖着擋在自己身前。她看見那個人拿起刀狠狠戳入佐助的胸口又狠狠地拔了出來。
她聽見那個人用毫無波動的語氣說:
“真是弱小啊。”
在他的刀沖着自己落下來之前,她聽見佐助趴在地上氣若遊絲地喃喃道不要,然後——
她睜開了雙眼,喘着氣從床上坐起。
良久,她又閉上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是夢啊。
隻是夢而已,她寬慰着自己。那天佐助不在場,更沒有擋在自己身前。
所以都是假的,佐助是不會有事的。
不會的,不會的,宇智波花織你就别胡思亂想了。她有些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面頰,強行讓自己将那些不好的念頭遺忘。
她很煩,她隻覺自己煩得不行。沒想到自己不過睡了個午覺就夢到這種事情,是因為自己最近起太早睡眠不足從而導緻精神衰微嗎?
她想發洩,卻又無從發洩。這裡不是木葉——甚至在這個年代壓根就沒有木葉的存在;這裡是千手族地而非她最熟悉的家,她不過是以一個有些利用價值的外人的身份而被千手收留,又哪兒來的底氣肆意宣洩自己的不滿?
她更加郁悶地想,為什麼自己會被傳送到千手族地而不是宇智波族地呢?倘若撿到她的人宇智波的族人,那麼看在她有寫輪眼的份上,也不會收到如此之多的猜忌與顧慮;她也不用每天都過得那麼小心謹慎,更不用在所有人面前壓抑着自己的脾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露出寫輪眼從而暴露自己身為宇智波族人的事實。
昔日她在家中,閑暇之時就愛去書攤上偷買些曆史小說看。那時她年紀還小,看到書中描寫一方抓到一個敵人後,便會将其當做實驗體進行解剖研究從而找到對方的弱點後,吓得直接縮在被窩裡一晚上沒睡着。如今,在千手和宇智波兩族如此焦灼的局面下,她都無法想象落入敵對家族的忍者的下場會有多慘。
是會直接把她的寫輪眼挖出來進行研究嗎?還是為了保證實驗物體的新鮮度直接把她綁在實驗室然後對着她的眼睛來上兩刀?
她胡亂地套上衣服然後推開門。她現在隻想出去散散心,要是有人願意和她打一架那就更好不過了,正好她現在郁悶得不行。
然後她就和同時出門的扉間對上了眼。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十幾秒後,花織輕咳了一聲,然後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問道:
“下午好,扉間。是打算出去嗎?”
“父親大人有事找我。”他簡單說明兩句,也沒和花織繼續聊下去的心思,隻是步履匆匆地朝族長房間的方向走去。
見狀,花織也沒多想,信步走到千手族地門口。
她現在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地方,隻想往外走走。
負責在門口守衛的族人正在打盹,聽到腳步聲,立馬擡頭看了一眼。見是花織走了出去,又收回目光,繼續低着頭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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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賀川附近有兩個較大的集市,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北邊的那個集市離千手族地較近,花織平常就在那兒采購食材,可今天花織偏就想往遠一點的地方走,于是她便向南而行,走到了南邊的集市。
集市附近住的都是平民百姓,買東西的也基本都是平民百姓——當然,有沒有忍族或偷跑出來的貴族大小姐換上常服在這裡閑逛也無從得知,不過在集市上,平民也好,隐藏身份的貴族或忍者也罷,都不過是最平常的一份子,大家和和氣氣地做生意,仗勢欺人之事在這裡少之又少。
花織邊走邊看。這裡倒和北邊的集市沒有太大的區别,甚至就連賣的商品都大同小異。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她聽見前面的兩個男子在閑聊。
“最近你倒是清閑。”左邊的男子笑着開口道。
“那可不。”右邊的男子似乎叼着一根牙簽,聲音有些含糊,“隻要那兩尊大佛别打起來,日子能不安生?”
“瞧你這話說的。”左邊男子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沒那兩家,你覺得你的鐵器鋪生意能那麼好?”
“嘁,這兩邊一旦打起來,生意再好又能如何?”右邊男子嗤笑了一聲,“千手和宇智波這兩家又不是第一次将戰火波及到咱普通人這邊。他倆打起來倒是爽快了,咱老百姓能過得安生?”
這兩男子腳步快,和花織的距離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就遠到聽不清他們的聲音。聽到他們交談内容,花織的心情越來越差。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狂風暴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行駛的孤舟,縱使自己竭盡全力穩住船身,也無法阻擋外力的翻動。
她暗暗深吸幾口氣,全依舊無法排解心中的郁氣。
真是個可怕的時代,她想。不光小孩子要上戰場,百姓也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