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間倒也不是沒帶錢,隻是為了還柱間欠下的債已經掏空了自己所有的口袋。
“總不可能就讓大哥這樣回去吧。”扉間瞥了眼光着上半身的柱間,然後突然想起花織是個女孩子,于是便站在柱間身前,直直擋住花織的視線。
花織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不就是光個上半身嘛,她又不是沒見過。之前在家她撞見過好幾次剛洗完澡沒來得及換好上衣的弟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更何況眼前的哪個不是弟弟?
現在的她隻心疼自己的錢。
忍痛拿出好不容易攢下的錢,花織去不遠處的店裡給柱間買了件上衣。
柱間拿着到手的新衣,一邊哭一邊說:
“太感謝了,花織……要不是有你和扉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說完,柱間便毫不在意地拿着袖子擦了擦眼淚,在打算順便擤個鼻涕的時候被扉間一臉嫌棄地拍了下後腦勺,這才眼淚汪汪地作了罷。
待柱間穿好衣服,三人趁着月色,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一直沒人說話,三人間有種詭異的尴尬。花織受不了這種氛圍,于是強行找話題。
“是父親讓我來找大哥的。”扉間語氣淡淡,“按理來說他兩天前就已經完成任務回到家中,但父親見他遲遲未歸,擔心大哥可能出了意外,所以下午的時候就讓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這不,還真如父親大人所說,直接在賭館裡賭了整整兩天,錢輸得一分不剩,然後因為拿不出錢被扒了衣服,可不是出了個大意外嘛。”
走在最前面的柱間轉過頭,讨好般地笑道:
“所以說多虧有了扉間啊,要不是你及時趕到,他們就要扒我褲子了。”
扉間瞪了他一眼,臉上隐隐有“恨鐵不成鋼”這幾個大字。
見狀,柱間默默地轉過頭去,然後自覺理虧地縮了縮脖子,。
“對了,扉間是怎麼知道柱間在這裡的?”花織不免有些好奇,“是一家家店找過來的嗎?”
“不是,如果沒有在大哥回來的必經之路上找到他,那麼八成是在賭館裡。”扉間脫口而出,一看就是深有體會,“再加上他這次任務所在地是南邊,回來的時候定當先經過南集市,範圍就又縮小了。”
聽完扉間的話,花織感慨地搖了搖頭。
有這麼一個大哥在,确實不大讓人省心。
“诶,你說柱間有八成的可能在賭館,那還有兩成呢?”
“居酒屋。”說到這裡,扉間又似想起來什麼,狠狠剜了柱間一眼,直讓柱間背後一涼:
“之前有一次大哥完成訓練,說着要去外邊散散心放松放松,結果一直到晚都沒回家。父親放心不下,便派一大波人分頭去尋他,結果看到大哥在居酒屋裡抱着酒瓶子睡得正香。我當時把他搖醒,然後他迷迷糊糊地看了我一眼,下一秒便吐了我一身。”
說到這裡,扉間皺了皺眉,似乎又回憶起那股不太美妙的氣味。
“回到家後,父親見大哥那副樣子氣得夠嗆,然後拿着棍子就往他身上打,直接硬生生把大哥給打醒了。直到大哥跪在地上哭着說自己再也不去喝酒,父親這才作罷。”
又喝酒又賭博,這不良嗜好有點多啊。
不過好在他的三個弟弟沒有跟他學。如此想着,花織看向扉間的眼神裡又多了些慈愛,頗有“不愧是我家的孩子人就是好”的感覺在裡面。
不過又愛喝酒又愛賭博……她怎麼感覺好像在哪兒聽過類似的形容?
什麼大肥羊?總感覺聽誰說過。
哎呀不管了,反正都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這玩意兒總不可能會隔代遺傳吧。
“扉間,給我留點面子吧。”柱間又扭過頭,神色有些幽怨。
扉間冷哼一聲:
“真要是覺得丢人你早就改了。”
兄弟倆的相處模式讓花織忍俊不禁。她微微一笑,然後說道:
“所以柱間現在不怎麼敢去喝酒,于是改去賭博了?”
扉間雙手交叉于胸前冷哼了一聲,柱間摸摸後腦勺有些尴尬地笑了兩聲。
“這次我可不會再幫你打掩護了。”扉間闆着一張小臉,“必須得讓父親教訓你一頓你才會長點記性。”
“啊?扉間,你可不能這樣。”柱間哭喪着一張臉,仿佛天就要塌下來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父親的脾氣,若是讓他知道我又去賭場,非叫他打掉一層皮不可!”
“誰叫你管不住自己?之前是誰向父親保證再也不犯的?是誰說自己一定會戒掉的?也就是父親心疼你,天天也就嘴上說再也不會管你,結果每次都會找人來收拾你的爛攤子!”
“什,什麼?”柱間微微瞪大了雙眼,“父親知道我做了什麼?”
“你當父親是傻子,真就那麼好糊弄?”扉間冷哼一聲,“要是父親真就什麼也不知道,又怎麼會及時派人來尋你?”
聽完扉間的話,柱間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臉上挂上一抹愧疚的神色。
原來是這樣嗎,是父親一直在容忍自己嗎……結果他卻一次又一次地辜負了父親的信任……
見柱間的腳步逐漸變得沉重起來,花織忍不住壓低聲音靠近扉間耳邊道:
“你們父親真的知道柱間的行蹤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些。花織又想起自己吃下去的那個東西,然後渾身打了個激靈。
感受到耳邊傳來的氣息,扉間隻覺耳廓發癢。于是他微微把頭偏了偏,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或許吧,父親大人的事,誰有人說得清呢?不過可以确定的是,今晚一定有人要長記性了。”
至于改不改……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總之得先吃個教訓。
花織一愣,随後恍然大悟指着扉間,正忍不住擡高音量,但想到柱間還在附近,便又立即捂着嘴壓下音量:
“你竟然打感情牌?千手扉間,你怎麼這麼壞啊。”
扉間輕笑着乜了花織一眼,臉上倒不似往日那般故作老成,更像是這麼大的孩子該有的活潑。
“怎麼了,我說什麼了嗎?”
然後又看了看前面的柱間,見他沒什麼反應,估計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