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花織和扉間、一華三人輪番守夜。花織是守的最後一班。當她迷迷糊糊地被前一班的扉間喊醒後,腳步有些虛浮地往前走了幾步,顯然是還沒睡醒。扉間見她這樣,也不敢放她一人來守,于是他在花織身邊陪了片刻,等到花織明顯清醒後又叮囑了幾點,這才轉身靠着樹幹,閉眼小憩。
作為被雇傭的一方,忍者的待遇自然是不如田中先生的家仆。所以花織他們并沒有屬于自己的帳篷,隻是草草躺在露天的睡袋裡,或是坐在樹枝上閉目養神。換做正常人肯定是不能受得了,但作為更艱苦的環境中都待過的忍者,再加上查克拉的作用,這點寒冷與不适也算不了什麼。
更何況,和冷與困相比,沒有意外發生才是最重要的。
花織蹲在樹上,一手扶着樹枝,一手蓋在腰間的苦無上,全神貫注地觀察着周邊的動靜。她不是感知型忍者,所以無法做到僅閉着眼睛就能将知曉方圓幾裡的情況,她隻能憑借自己的眼睛和對危險的敏銳程度來判斷這附近有沒有什麼異樣。
這無疑是對精神力與專注度的一種考驗,不過好在,一直到東方破曉,也沒有發生什麼糟糕的事。
見有侍從陸陸續續起身,花織松了口氣。她伸了個懶腰,随後從樹上一躍而下,屏息凝神聽了聽,順着水流聲走到溪邊。
雖然目前的她也沒有太多守夜的疲憊,但長時間精神高度緊張仍讓頭腦發沉。她在水邊蹲下身,挽起袖子,掬起一捧水潑在臉上。這裡的水雖未結冰,但仍就帶着刺骨的寒意。她咬着牙将這個動作重複了四五遍,不說過說實話,冷水洗臉簡直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特别是在本就寒冷的時節。
感覺自己的意識清明不少,花織方抹了抹臉擡起頭。她睜開眼,卻不免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不知何時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少年。
“是拓己君啊,怎麼起這麼早?你也是來洗漱的嗎?”花織很快便回過神,笑着問道。
“啊,我有早起晨練的習慣,适才就在這一塊練習刀術。練完後往回走,便看到花織小姐在這裡洗臉,于是想着還是打個招呼為好,希望沒有冒昧打擾。”
雖然身為侍從,但拓己的身上絲毫沒有常見下屬的粗俗不堪。他整個人的氣質是謙遜的,說話的語氣是溫和的,舉手投足間是有禮的,這些綜合起來,使得他普通的面容都看起來更俊朗了些。他很會把控與人交往的度,絲毫不會讓交談的另一方感到尴尬與不适。
花織不讨厭這種人,隻是覺得對方太過有禮,以至于讓自己有些手足無措。她假裝臉上的水沒幹地又抹了把臉,随後甩了甩手,似乎在甩去遺落在手上的水珠。她一邊做着這一套動作,一邊輕笑着回應:
“一點也不打擾。日安,拓己君。”
“日安,花織小姐。願今日一切順利。”他加深了嘴角的笑,在花織想不出來接下來該說什麼時十分及時地沖她輕輕點頭,随後便轉身離去。
見狀,花織松了口氣。她壓下心中的那點緊張,迅速地放下為防止被水打濕而卷起的袖子,三步并兩步地走回營地。
雖然此時離她去溪邊洗臉不過一會兒功夫,但所有人都已經起身,并着手收拾東西,為接下來的行程做準備。她踮起腳張望四周,終于在一棵樹後找到了蹲着的一華和扉間。于是她疾步上前,在距他們五六米遠的時候對上了扉間的那雙眸子。
“你回來了?正好飯團還熱着,趕緊吃了吧。”扉間将手中的飯團遞到花織面前,“今天行程較緊,中途可能沒有太多歇腳的機會,所以趁着有空,趕緊多吃些。”
接過飯團,花織走到他們兩人身後,但見一華正在地圖上圈圈畫畫。
“目前我們是在這。”她在地圖上某個明顯是樹林的地方畫了個圈,“出了這一帶,越往前走,地形越坎坷,路也越難走,且多是山地,很可能十裡不見人煙,想要找個安全些的地方過夜都是個問題。”
她又擡筆,在圈的左下方打了個叉:
“從圈到叉這段路,是最難過夜的一段。所以我們今天最好能走完這段路,這樣夜裡也稍微安心些。”
花織湊上前,但見這段路的地形确實坎坷,不僅要爬好幾處大坡,還有一小段山路要走。也不知道這群人的速度和體力能不能跟得上。
“但願能按田中先生的要求,在十一日之前到達吧。”她頗為無奈地感慨着。
“就算在十一号之前到不了也沒什麼大礙。”一華一邊卷着地圖一邊說,“畢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内走完這麼長一段路屬實不容易,這田中翔太看上去是個難說話的主,但也吃軟不吃硬,大不了到時候多說些好聽話哄哄他,把他哄高興了,這點小事也就不了了之。實在不行,那就稍微降些委托費,這對于一個重利的商人而言,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花織咬了口飯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一華收好卷軸後,沒有在這裡多待,轉身匆匆走到田中先生身邊,和他講今天的行程安排。千手一華與田中先生跟花織所在的位置隔得挺遠,花織也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内容,但從田中先生飛快張合的嘴與浮誇的表情可以大概得知,他似乎是對這個安排不太滿意。
花織還想繼續看下去,卻突然聽見身邊的扉間冷不丁地開口道:
“馬上要出發了,先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東西忘拿了吧。要是真忘了什麼,我們可沒有機會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