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認真的嗎？”他蹙眉，覺得花織在敷衍他，“你認識千手家族的族徽嗎？”
“認識啊。”花織不明所以，“我在千手天天看着，怎麼可能不認識？”
“那怎麼會有不認識我們家族的族徽？”他格外不解，“身為一個宇智波，認識宿敵的族徽，卻不認識盟友的，這多少有些滑稽了吧？”
“盟友？”花織更茫然了。她确實知道千手和宇智波在這個時代是世敵，但真不清楚宇智波還有個盟友啊！
見她的神情不似作假，泷的神色也從懷疑轉為玩味。
有趣，太有趣了，身為一個開了寫輪眼的宇智波，不僅在幫敵人做事，還對自己的盟友一無所知，就好像她空有宇智波的身份，但從來沒在宇智波裡生活過一樣。
“宇智波知道有你這号人嗎？”泷反問，“你該不會是某個宇智波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花織白了他一眼，被他的腦洞折服：
“現在應該是你來回答我的問題。”
泷又笑了笑，沒再問下去，隻是正經回答：
“這是羽衣一族的族徽。現在認識了？”
羽衣？
花織一愣。她還記得，幾個月前，千手還和羽衣打過一仗，瓦間的臉也正是在那場戰役中受的傷。
這麼說來，既然羽衣和千手也是族人，那麼他們會來找千手的麻煩倒也不奇怪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
“你們是怎麼知道千手會在這時候有個委托，然後……”
泷搖了搖食指，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提醒道：
“隻能問一個問題。”
于是花織将後半句話咽了回去，就此作罷。
其實她還有好多問題想問，比如他的哥哥為什麼想殺他，再比如他的那個可以瞬移的忍術是什麼。
她發現自己對泷這個人一無所知——或者說是對羽衣一族一無所知。這一族不存在于她看過的書籍裡，更不存在于木葉她認識的任何一個家族裡。若不是意外來到這個時代，她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家族。
不過能在這個年代裡和宇智波成為盟友，能與千手分庭抗禮，羽衣一族的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至于為什麼後世沒有他們的名号流傳下來——是搬遷到别國還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隐居起來，這就不得而知。
那三個羽衣一族的忍者死後，困住他們的結界自動解除，周遭的濃霧也慢慢散去。他們二人誰都沒再開口，隻是靜靜地站着。有幾縷陽光穿過越來越淡的水霧，照在羽衣泷身上。他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的族人的屍體，眼中有暗光湧動，似乎是在發呆，更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花織看着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你承諾過，不會對别人提起我身份的事。你會遵守的吧？”
泷擡起頭，用他那雙黑壓壓的、宛若黑洞一般的眸子面無表情地凝視着花織。他沉默的時間有些長，以至于花織心裡越來越沒底。
“你不會是想反悔吧？”她皺着眉問道，言語間盡是對他的不信任。
這時，泷卻忽然笑了。隻是這笑容浮于表面，一看就不是發自内心的，而是一種習慣性的表情：
“放心吧，我說到做到。除非有人窺視我的記憶，否則我是不會向任何人提及——更不會主動将記憶給任何人看。”
記憶是一個人最隐私、也是最真實的部分。貿然将自己的自己展露給别人，和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跑步沒有什麼區别。
所以沒有人會給别人看自己的記憶，哪怕那個人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但花織仍是滿臉狐疑：
“我憑什麼相信你？”
他現在把話說得好聽，誰知道後面會不會出爾反爾。
“那你想怎麼辦呢？”泷極輕地笑了聲，說話的聲音也極輕，“你想讓我怎麼證明呢？是在我身上使用什麼秘術來不讓我說話，還是打算在這裡直接把我殺死呢？”
“前者，”他放慢了自己的語速，但壓迫感十足，“你應該也不會吧？不然你早就對我這麼做了；後者，你覺得存在這種可能性嗎？”
花織不語。雖然他說的話讓人很惱火，但事實确實如此。
她打不過他。這種源自自身太過弱小的無力感，真是讓人憋屈。
泷伸了個懶腰，随後結了幾個印。等花織再次看過去時，他又變成了那個平平無奇的“拓己”。
“如果非要證明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的話，”他想了想，忍不住笑道，“那你現在還能活着，就是最好的證據。”
花織沒明白他的意思，隻是在聽到“還能活着”這幾個字時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泷耐心地解釋：
“我說過了，隻要你幫我一起把這三個人解決了，我就不會對你出手。怎麼樣，我是不是說到做到了？”
花織一愣。好像确實如此。
“好了，别多想了。殺了你對我也沒什麼好處，把你的身份告訴别人對我更沒利。我一向不做沒有意義的事。
“更何況，現在你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隻要我還是‘拓己’一天，你就掌握着我的把柄一天——我們扯平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花織發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被他的突然轉身吓了一跳。
“快回去吧，不回去看看那邊情況如何嗎？況且，那兩個千手一直找不到你，估計已經急得不行了吧。”
花織快步追上。她和泷并肩齊行，忍了半天才疑聲道：
“既然你們的計劃已經做完了了，為什麼還要變成‘拓己’和我們一起回去？”
“做事至少得有始有終吧。”他信手拔下一根草在手中把玩，“反正也沒多遠的路了。更何況按照我們的計劃，是要把這個田中翔太的商隊裡的貨物破壞掉再離開。要是能殺幾個千手就更好不過了。”
“不過呢……”他突然頓下腳步，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歎息道，“看這幅樣子，任務明顯是失敗了。啊，反正回去都是要挨一頓罵，那還不如晚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