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為什麼會失敗,又為什麼會損失這麼大,希望你可以解釋清楚。”羽衣涉冷不丁開口,補充道。
泷神色如常,他按照慣例,将整個任務的關鍵節點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
“按照那邊的情報,在那個田中翔太決定去找千手發布委托時,我便用幻術困住了那個名為拓己的下屬,用變身術變成他的模樣去到田中翔太的身邊。八号,商隊出動,我和他們一直保持紙面聯系。
“等到九号白天,我一大早就去前方勘探地形,發現必經之處有一個吊橋,如若提前把吊橋損毀,加之那塊地形崎岖,便可輕松完成任務。”
那片地前是懸崖,後是密林,是伏擊偷襲的絕佳場所,所以他當機立斷,把任務的地點定在那一塊,并提前将吊橋損毀。回來時,卻不想在溪邊看見花織。但他并不慌張,反倒福至心靈。
若是那邊千手的人心血來潮調查是誰損毀吊橋,那麼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的他自然有很大的嫌疑。
雖說他們正疲于趕路,田中翔太和千手一華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的可能性不大。但萬一呢……
所以他還是主動上前和花織聊了兩句,以此證明自己沒有作案時間。
更何況,吊橋距他們第一晚休息的地方有相當長的距離,要不是他……一般人也不會那麼快趕完一來一回的路程。
“對,對,就是那個時候……”那人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大叫起來,“那時我們都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可泷大人卻又突然讓我們撤退!要,要不是他下達這個指令,我們在那時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聽到這人妄圖将所有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泷冷笑一聲,裝作沒看到父親那審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人的身影,毫無感情道:
“我為什麼讓你們撤退,你們自己心裡沒數嗎?我提前将計劃寫在字條上傳給你們,讓你們在前面隐藏好,不要漏動靜,等商隊一出現直接進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可你們呢?他們人還沒到,你們就開始躁動起來,那查克拉波動得連我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更别提那兩個千手!那兩人都有所防備,你覺得就這樣進攻,結局會是好的嗎?”
那人不再說話,泷長舒一口氣,将自己憤怒的心情平緩下來,方繼續道:
“在那種情況下,我自然是不可能讓他們和有所防備的千手正面沖突——那個千手一華本就是千手一族的精英,田中翔太的侍從也都有些功夫在身。所以我隻好退而求其次,又傳了個字條讓他們暫時撤退,另尋時機。”
“可你這一找時機,怎麼就是四天?”羽衣湫忽然反問,“用得着這麼長時間嗎?”
“橋斷了,他們商隊自然也要換路。新的路線我不熟悉,自然是要抽空去查看的。”泷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更何況,那一段路以原野為主,你讓他們這些人上哪兒埋伏?”
“所以我後來找到的最好的場所,就是那出瀑布。不僅容易隐藏偷襲,而且水多,适合施展水遁。”
地利,是羽衣泷最看重的一點。隻可惜他漏算了“人和”——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想到,他的好兄長竟然會選擇在這個關頭對他動手。
“那為什麼會失敗呢?”他聽見父親充滿威壓的聲音傳來,聽他那語氣,似乎已經将責任都怪罪到他頭上。
他睨斜一眼父親身邊的羽衣湫和羽衣涉,撞到羽衣湫挑釁的目光,他輕輕勾起了嘴角,回答道:
“因為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他父親不喜歡拖泥帶水的回答,現在已經隐隐有些不耐。
他自然不可能傻到直接說“因為我的兩個哥哥想要把我殺死”這種話。他要是現在敢說,他父親信不信暫且不提,他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泷忽然放緩語速,幾乎是一字一頓道:
“因為,我在和那些人交手時,竟然看到了一雙——寫、輪、眼。”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了寂靜。所有人都如遭當頭一棒般目瞪口呆,還是他二哥率先回過神,啞着聲問:
“泷,你确定你沒看錯?你真的看到了……寫輪眼?”
“二哥是在質疑我的視力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苦惱,于是看向地上那人,說道,“喂,你當時看到了嗎?”
那人忽然渾身顫抖起來。他能怎麼說?他們九個人兵分兩路,三個人負責處理羽衣泷,剩下六個人對付商隊那邊的人。他全程都和千手一華交手,又怎麼會知道泷那邊的情況?
難不成要他說出湫大人的計劃?不不不,那他一定會死得很慘!
他咽了口吐沫,聲音發顫:
“泷,泷大人,對不起……我,我我沒看見。”
“那可就不好辦了。”泷看起來更苦惱了。“我們這前去的十個人裡,就你我二人活着回來。可要是連你也沒看見,那又有誰能證明我的話的真實性呢?”
“總不可能要來看我的記憶吧?”他忽然露出一抹惡劣的笑,眼睛有意無意地往羽衣湫的方向瞟,“可是我在當時在某三個人的嘴中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話,要是真的被父親大人知道了……可能不太好吧?”
“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他父親忍不住問道。但比起這個,他還是更希望多聽些關于“寫輪眼”的事。
畢竟宇智波和羽衣是多年的盟友,要這件事是真的,那問題可就大了。
泷帶着一臉勝券在握的笑,剛準備開口,卻聽見羽衣湫輕咳了一聲,随後,也不知怎的,地上那人顫抖得更厲害了。
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帶着顫音大聲道:
“我,我想起來了!泷大人,當時我确實看到了一雙寫輪眼,好像就是那個田中翔太商隊侍從裡的一員!”
他話音剛落,泷明顯感覺到主座處父親的氣場頓時冷了下來。于是他淺笑着繼續問道:
“這樣啊,我就說我不可能看錯……那你有看清那人的長相嗎?當時霧氣太大,我隻看到一雙寫輪眼呢……”
那人幾乎不假思索道:
“我也沒看清,隻是看到一雙,一雙……”
“一雙三勾玉寫輪眼?”他裝作不确定地詢問。
“對,對,就是三勾玉寫輪眼!”那人忙不疊地接上泷的話,仿佛他真的親眼看到了一般,“孝一大人,泷大人說的話是真的!我确定、我真的和一個宇智波交手了!”
泷臉上的笑意更甚。按正常人的思路來說,接下來就應該盤問一些細節,比如那個人大概多高,是男是女,實力如何。
但他清楚,他那急躁沖動的父親可不是一個會在這種情況下冷靜思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