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果不其然,羽衣孝一拍案而起,臉上滿是被盟友背叛後的憤怒,“宇智波田島那個陰險小人,竟然感背着我和千手暗通曲款!枉我這麼信任他!”
他怒火中燒,擡手就把身後的牆錘出一個大坑:
“老子非要向他宇智波田島問出個所以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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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羽衣孝一沖出房門,泷臉上都挂着淡然的笑。等到門又被重重關上,他方斂起表情,靜靜地看着離自己不遠的兩位兄長。
為什麼呢?他無端感到一絲迷茫。那晚他聽到千手一華和花織的對話,自然也聽到了一華對千手的評價。
他别的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但對一句話記憶猶新。
千手一華說,千手扉間到底是有哥哥寵着的人,多少有些有恃無恐。
當時他就站在不遠處,聽到這句話後,他忽然感到有些悲哀。
為什麼他們家能做到兄兄弟弟,而自己家的兄弟卻充滿着算計與爾虞我詐,看不得對方好,又恨不得對方死?
隻是因為他不是他們的親弟弟嗎?
他怅然地想。可就算是兩個親哥哥,也不見得有多和睦。兩人之所以能維持表面上的和諧,還是因為有他這個共同的“敵人”。
對,不是弟弟,而是敵人。
他在小時候也是敬仰着兄長,将他們視作自己的榜樣。他渴望兄長能對自己有所指點,渴望兄長能對自己的進步有所贊揚。
可他從沒能等到,等到的隻是一次又一次的算計與試探,等到的是對自己的提防與暗算。
人心都是熱的,可被冷水潑的次數多了,總有一天會變涼。于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抱有對兄友弟恭的幻想,更不再渴望那點來自兄弟間的溫情,而是以牙還牙地用同樣的手段對付着自己的兄長。
用他最喜歡的一句話來說,就是:
“禮尚往來,這很公平。”
他最遺憾的事情就是自己沒能有一個弟弟。他要是能有一個弟弟,那麼一定會将他寵上天,對他有求必應。他會對他施展出自己所有的耐心與溫情,他會做到一個哥哥的本職工作。
他會盡自己所能來幫助他成長,然後在他遇到危險時毫不猶豫地擋在他身前,很酷很酷地說一句:放心,有哥哥在,什麼都不用怕。
為什麼呢?大概是因為他不想讓另一個孩子重複他經曆過的童年吧。他想在那個孩子身上彌補曾經的自己。
他雖然對這個家沒有什麼感情,但偶爾也會不自覺地想,要是自己能有一個很愛很愛自己的哥哥,那現在的自己又會有什麼變化呢?
但那些不過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到頭來還是要接受現實。
所以他隻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兩個兄長,問道:
“大哥和二哥還有什麼事情想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這句話不像是在詢問,更像是在告知。因為他在說完這句話後根本沒等湫和涉的回複,隻是轉身就走。
他覺得比起一個忍者,自己更像是個賭徒,不管事情成功的概率都多小,哪怕隻有萬分之一,都要去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就好像他在剛才賭羽衣湫真的覺得自己會将自己的記憶給父親看而選擇阻撓,就像他在精疲力盡幾乎使用不出忍術時仍裝作遊刃有餘的模樣,來賭花織會認為自己仍有制服她的餘力。
幸運的是,他都賭赢了。
看來雖然生活過得一般,但他的運氣倒還不錯。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關門留窗”?
至于賭輸了該怎麼辦?他沒想過,他隻會想賭赢的結果。
大不了魚死網破呗。
這就是他的日常生活,每一步都在刀鋒上行走,險象環生,朝不保夕。
但他也在享受着,因為正是這些不确定性,方能讓他感受到自己還在活着。
活着。他有揚起嘴角,忽略背後傳來的大哥暴躁的怒吼。
雖然他覺得活着沒什麼意思,但一想到自己要是死在兩個兄長前面,心裡總歸是不爽的。
所以還是好好活着吧。雖然他無法掌控自己的出生,但至少能掌控自己的死亡。
一定要死得有意義些,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願而死。絕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兄長”的手裡。
啊,不過現在他也找到了有趣的事情,也算是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吧。
花織,宇智波花織,一個為千手效力的宇智波。
有趣。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說起來,這次他能順利逃出羽衣湫給自己設置的圈套,還得多虧了這個人。
将責任推給“宇智波”,不光可以免去自己辦事不利的責任,還順帶挑起了宇智波和羽衣的矛盾。
合理利用規則,并找出其中的漏洞。
不管怎麼說,這都不算違反約定吧?
他低頭笑了笑。
畢竟他隻是說“千手裡面有個宇智波”,可沒說她“花織”就是那個宇智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