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情況就是這樣。”柱間一口氣說完一大長串話，方覺得口幹舌燥。不過此時他也無暇顧他，隻是一臉認真地注視着眼前的父親。

千手佛間低頭伏案寫着什麼東西，沒有回答。事實上，他從柱間剛進來時就一直保持這個動作，柱間在彙報自己在南賀川流域發現的羽衣屍體時也是如此，就好像自己長子說的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末了，他才放下手中的筆，擡頭看了眼神情嚴肅的長子，忽露出一抹笑：

“你做的很好，柱間。我知道了。”

說罷，他又低下頭，拿出另一份文件開始細細閱讀，徒留柱間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是早就有所預料于是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根本就不在意，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柱間面露糾結，但思來想去，似乎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畢竟這麼大的事情，父親聽到了不可能無動于衷。于是他猶豫片刻，斟酌着開口：

“父親大人……是早就想到了嗎？”

“今早有外出的族人發現的。”佛間翻了提筆寫了幾個字，不鹹不淡地開口，“和羽衣一族交手的是日向一族。雖然雙方開戰的原因尚且不知，但也暫時和千手沒有太大關系。”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

“不過就目前這麼看來，宇智波的麻煩似乎要更大些。”

<

“這就是你，未同我協商、也未經我允許，便私自和日向開戰的理由？”

宇智波田島看着眼前一臉老神在在的羽衣孝一，面色陰沉得似乎在醞釀一場風暴。

“不然呢？”他掏了掏耳朵，對宇智波田島周身低氣壓毫不在意，“人為利益所趨，這很正常，不是嗎？”

羽衣孝一拍了拍手，補充道：

“雇主給的好處很多，我接受，不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宇智波田島，你未免也太敏感了。你們宇智波和日向也不是什麼好朋友，有必要整這麼大動靜嗎？看你這幅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和日向那群老古董才是交好已久的盟友。”

要不是礙于面子，他真的早就想和羽衣撕破臉了。他現在一看到羽衣孝一這張老臉，滿肚子的無名怒火便騰然而起，直接想照着他的臉砰砰來上兩拳。

冷靜，冷靜，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突然竄起的躁火，冷着聲音道：

“宇智波和你們羽衣目前休戚與共，這點你應該清楚吧？現在你們羽衣貿然對日向出手，你覺得他們不會認為這裡面沒有宇智波的關系嗎？”

“我就說你天天疑神疑鬼的，你還老不信。”羽衣孝一冷哼一聲，揮了揮手，明顯就是毫不在意，“和他們日向交手的全是我們羽衣的人，他們那群白眼睛白眼都快用爛了，也沒找到你們宇智波的一根毛。這又和你宇智波有什麼關系？他們吃飽了撐的才會想到你們宇智波！”

“盟友多年，我們兩族既然已經綁成一體，那麼無論一方做什麼，總歸是能想到另一方。這個道理你不懂？”秉持着眼不見心不煩的道理，田島閉上眼，他現在并不是很想看到羽衣孝一這張臉，“台前幕後你沒聽說過嗎？如果我是日向，那麼我肯定會認為羽衣一族是出面和自己打的，而宇智波就是在後面指揮的那一方！”

“你是你，日向是日向，你又猜到了？”

就差那麼一點，宇智波田島那攥緊的拳頭就要砸到桌面。他咬着牙忍下了自己這一沖動，鎖緊眉頭，語氣中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日向和宇智波雖談不上關系多好，但這麼多年來也一直沒有太大的過節。而你這麼做，就是在推動宇智波和日向結仇交惡。”

“這有什麼大不了？為了你們宇智波，我們羽衣不也是和千手關系不好？”羽衣孝一又揮了揮手，如同在驅趕什麼髒東西似的，“總之，這不過是一件小事，犯不着大動幹戈。我還有事，先走了。”

自羽衣孝一走進宇智波田島的屋後，宇智波久炎一直在外提心吊膽地站着。他能看得出來，從上次兩位族長不歡而散後，現在宇智波和羽衣的形勢變得很尴尬，正處于“我雖然看你不爽但又不能真的和你撕破臉皮”的現狀。

宇智波是這樣看待羽衣，羽衣也是這樣看待宇智波，如此想來，說不定真的哪一天，兩族真的會談崩掉。

這不算一件好事，但也談不上多壞。至少在宇智波這邊，他們确實受了不少羽衣的氣。

他聽着屋内傳來兩位族長模糊的交談聲。不過好在這次二位的情緒似乎沒有那麼激動，至少拍桌子砸椅子的局面并沒有出現。

兩位族長的交談并沒有進行太久，很快，羽衣孝一便推門而出。宇智波久炎悄悄地看了眼他的神情。就目前來看，羽衣孝一并無太大的情緒波動，那族長大人應該也……

他正這麼想着，突然見聽到屋内傳來一聲巨響，直直把他下了一個激靈。不過好在這動靜隻有一下，很快，室内便又恢複寂靜。

宇智波久炎剛緩一口氣，卻聽見屋内的族長冷不丁地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

“久炎，你還在嗎？”

聞言，久炎立馬走進推門進去。他小心翼翼地掃視了一眼不知為何翻倒在門口的椅子，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族長的臉色，然後才謹慎地問道：

“族長大人有何吩咐？”

“斑呢？他現在在族内嗎？”

“斑少爺……”宇智波久炎皺着眉仔細回憶一番，然後搖了搖頭，“斑少爺下午出去了，似乎目前還沒回來。”

“這小子又跑哪兒去了。”宇智波田島小聲嘀咕一句，正打算坐下，卻忽然意識到身後的椅子剛被自己扔到門口，于是值得悶着氣繼續站着。

“你去看看能不能把他找回來，我有事要和他說。”他歎了口氣，又補充道，“找不到就算，大不了等他回來再說也不遲。”

“是。”他說完後，便轉身離去。他一邊走一邊暗忖，族長找斑是要說什麼？看他這樣子似乎也不是很急，那應該說的也不是什麼特别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