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前與基尼奇一同做委托的時候,索理娅就見到過基尼奇那近乎直覺的預警有多麼靈驗。
但即使明白,索理娅仍然不放心。
她本身對寶藏并沒有多少興趣,會來到這裡純粹是因為好友的邀請,以及……基尼奇的加入。
要和他一起去嗎?
索理娅又看向剩下的四個隊員,以這些人的狀态,哪怕隻是原路返回,也會有不小的危險性。
作為隊伍中唯一的醫生,她沒法看着隊伍再次減員。
進,還是退?
該怎麼辦?
索理娅垂頭,許久,她擡起頭,對着基尼奇露出一個笑容:“好,我相信你。”
繼續向前,她可能成為基尼奇的拖累,并且隊伍大概率會繼續減員;而她後退,則能保證剩下的人安全地退出遺迹。
她能做的,唯有相信基尼奇。
“不過——”
還未等基尼奇做出反應,索理娅一把抓過背包,在其中翻找起來。
傷藥、幹糧、暗器……不管是什麼東西,隻要索理娅能看到的,她都一股腦地掏了出來。
“基尼奇,這些就當是提前支付給你的報酬。”确定沒有什麼能送的索理娅隻得遺憾地收起背包,“而我的委托是,你一定要從遺迹裡回來。”
“我付了這麼多,”索理娅努力仰起臉,有細碎的微光在眼中顫動,“基尼奇,你可不能讓我賠本啊。”
基尼奇半蹲下身體,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捋平她因為汗水而變得雜亂的劉海,露出那雙清亮的金色眼眸。
他想說,自己在出發前就帶好了所有裝備,并且目前為止并沒有損壞。
他想說,自己帶了許多傷藥,足夠支撐到他從秘境裡出去。
他想說,食物和水完全足夠,更何況他經常在野外捕獵,早就習慣了飲食不均。
但最終,基尼奇隻是俯身拾起那些物資,說了句:“好。”
兩人一仰一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臉頰貼得極近。一長一短的發絲也在動作間交織,糾纏,再經由略顯急促的呼吸頑皮地撥弄對方的臉頰。
草木的清香借由觸碰傳入她的身體,與對方的體溫一同,在她體内掀起一陣狂風巨浪。
索理娅這才有些遲鈍地發現,似乎每次面對基尼奇時,自己的呼吸與心跳都會變得急促許多。
那好像……不是面對朋友時該有的表現。
隻可惜,當下的情形并不容許她細想。休息時間太長的話,徘徊的魔物會漸漸被血腥味吸引過來,他們會被困死在這裡。
索理娅猛地扭頭,唇瓣擦過基尼奇的臉頰,帶起一陣燥熱。
顧不得自己異常通紅的臉頰,索理娅抱緊基尼奇,幾乎要将人整個勒進自己身體。
被索理娅的動作吓了一跳,基尼奇隻得将身子壓得更低,以配合索理娅的動作。
在緊貼着他身體的滾燙熱意中,有什麼冰涼的觸感,攀上了他的耳畔。
“……索理娅?”基尼奇想扭頭,耳垂卻被猛地一捏。他隻得乖乖停下,任由索理娅的手指在他耳朵上摩挲。
“好了,”索理娅推開他,“你去吧,不過……”
她晃晃頭,那原本挂着羽毛耳墜的地方,此刻已經挂上了一枚錐形的耳墜。
那是原本屬于基尼奇的耳墜。
“這是定金,”索理娅示威似的擺弄了下耳朵,“要是想拿回來,就等你回來之後再問我要吧。”
不用想,在他的耳朵上戴着的,是他原本送給索理娅的耳墜。
“在離開前,我還有個問題,”基尼奇也學着索理娅的動作,稍微擺了下腦袋。
“等我出來的時候,能幫你帶上這耳墜嗎?”
“……什麼啊,你隻想問這個嗎?”
索理娅緊繃着的神色瞬間裂開,她最後瞪了一眼基尼奇,扶着自己受傷的好友,向來時的路走去。
“想知道?等出來再告訴你。”
不再凝望她的背影,基尼奇輕笑一聲,轉過身獨自向着秘境的更深處緩步前進。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