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起來更好笑了。
“呦,還會變形,”索理娅強忍笑意退後一步,“從形象上來說,明明你更像爬蟲吧。”
“不敬,不敬!你這隻聒噪的藍色鹦鹉,不要用你那——啊!”
随着一隻手的揮動,阿喬直直地朝着天空發射了出去。
“哇哦。”索理娅再次發出了感歎,“原來它是有實體的嗎?”
“阿喬确實是封印在遺迹最深處的龍,”基尼奇将她仰望天空的頭掰回來,“不過那都是之後要說的事了。”
“現在,該我們了。”
分明是有些暧昧的動作,但剛才那場插曲,已經将索理娅擔憂的心情全數打散。就算基尼奇這麼說,她也很難再醞釀出什麼感動的情緒來。
“哈哈哈哈哈——”索理娅幹脆倒在基尼奇懷裡笑了個盡興,順帶也将自己被沙礫磨得生疼的眼睛休息了一會。
基尼奇闆着一張臉抱着她,他現在就是非常後悔,為什麼沒有在出來的時候直接把阿喬關起來。
原本基尼奇是想着能讓索理娅第一時間看到自己已經成功,再加上遺迹當時已經瀕臨關閉,他就沒将阿喬收回去。
大意了。
還好,索理娅的情緒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不一會便站了起來,帶着他去處理傷口。
令索理娅慶幸的是,雖然在遺迹裡待了很長時間,但基尼奇并沒有受什麼過重的傷。
對此,基尼奇的回答是:“你給的物資發揮了很大作用。”
遺迹的突然消失引起了許多人的讨論,而基尼奇坐在人群邊緣,目光追着轉來轉去的索理娅。
女孩自己的外套半挂在肩上,而他披在索理娅身上的外套被罩在原本的衣服上,遠遠看去甚至有些滑稽。
但基尼奇覺得,她這樣也很漂亮。
尤其是,當索理娅彎腰時,那原本屬于他的耳墜也随之垂落,在藍色的發絲間是那樣明顯。
基尼奇忽然覺得有些口渴,于是他扭頭,想要解下自己的包裹。
“不許動!”女孩倏然轉頭,“好好休息!”
“……好。”基尼奇沒有解釋,又坐了回去。
不一會,索理娅就挑好了需要的藥物與繃帶。她半蹲在基尼奇面前,小心翼翼地拾起面前人的手腕。
交錯的傷痕蜿蜒地生長在少年的皮肉上,光是看着,也覺得觸目驚心。
索理娅在遺迹門口待了幾天,也見過不少比這要更血腥不少的傷口。
可這一刻她竟然覺得,基尼奇的任何一點細微的傷痕,都讓她難以下手。
“索理娅?”
見索理娅捏着酒精棉,卻隻是保持着同一個姿勢不動彈,基尼奇有些擔憂地伸出手。
他原本是想觸碰少女的肩頭,但在快要接觸時又改了方向,撩起了索理娅的長發。
果然,索理娅的淚水止不住地向下掉落,砸在他被捧起的手腕上,也有部分落在傷痕處,他卻不覺得疼痛,隻有陣陣溫熱。
哭了啊。
盡力遮掩的情緒被猝不及防地挑開,索理娅連忙擡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許看!”
看着自己的外套沾上淚水,基尼奇順從地放下長發,唇角不自覺地勾起。
又過了幾分鐘,索理娅顫抖的手才漸漸穩下來。她舉着已經徹底幹燥的酒精棉,一時間不太敢擡頭看基尼奇。
最終,擔憂的心情還是壓過了莫名其妙的害羞。索理娅蘸了些酒精,小心翼翼地清洗着傷口。
在這個過程中,基尼奇一直很安靜。即使索理娅偶爾因為手抖而按到傷口,他也一聲不吭。
直到傷口被包紮好,索理娅才放下基尼奇的手,自嘲地笑笑。
“葵可曾經告訴我,醫師大多都會避免為自己親近的夥伴或家人治療,現在我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基尼奇,别再受傷了。”
這是一句實在有些任性的發言,并且兩人都明白,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深淵的侵襲愈發頻繁,未來的戰鬥隻會更加艱難,并且遠遠看不到盡頭。
自然,基尼奇以沉默回答了她。
她也不在乎,隻是準備起身去收拾東西。驟然放松的身體忽然變得極度疲憊,剛站起的索理娅踉跄幾步,緊接着,她被攬進了一個與外套有着相同氣味的懷抱。
“索理娅,好好休息。等你醒了,記得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在逐漸模糊的意識中,索理娅蓦然想起,那是基尼奇在遺迹中提出的問題。
耳墜……
索理娅身體一沉,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