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釣渾身生疼。
“步釣,你該去挑水了。”
外頭,叽叽喳喳的聲音傳來。
什麼聲?
步釣努力坐起來,腰酸背痛。
内心吐槽,八成是挑水挑的。
突然,他停住。
他活過來了?
哦,這不是他的身體。
很快,步釣就接受了自己“重生”在一個梅花精身上。
為什麼這麼确定呢。
步釣出神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梅花印。
以及…
笑一下,嘴角就會吐一朵梅花。
身旁許多梅花成了精,拖在枝頭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語。
“不要笑不要笑,會被可怕的毒蛇發現的!”
“蛇蛇會吃掉最獨特的那朵梅花…”
“親愛的梅花步釣,請你快去打水,要我們都化成人吧!”
步釣捂住發懵逼的腦袋,搖頭晃腦走了出去。
他的肩上,還拖着一朵梅花精。
不一會兒,步釣就了解了這裡的大緻信息。
這裡是巫蠱村。
人與生靈和諧共處。
甚至很多生靈都幻化成精。
但是後來,這裡出現了一個叫做“巫毒”的組織,打着消滅妖怪的旗号,去抓捕精靈。
沒人知道這些精靈哪裡去了。
甚至村裡還會有人莫名其妙失蹤。
久而久之,這個村落就荒廢了。
“巫蠱”這個組織似乎也銷聲匿迹,不過還是有人,或者說有妖,戰戰兢兢。
自打之前的梅花精被捉走後,步釣就是第一個幻化成功的精靈。
這些年,也算了風平浪靜。
步釣:“所以,我這次成了妖?”
“什麼妖!”肩膀上的梅花精氣鼓鼓道:“是精靈,精靈!”
“哦。”
步釣:“看來我得小心那些捉妖人了。”
梅花精不屑一顧:“你以為你是怎麼幻化成人的,要我說,那些捉妖人早就死光光了,你就放一百個心…”
“放…”
梅花精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然後,它飛速跳下去,借着風,走了。
步釣轉頭甚至看不到他的影子。
什麼讓它這麼害怕?
“嗯?”
前方樹木坐着一個人。
那人一身紅衣,身上裝着一串又一串不知名的東西。
他緩緩轉過身。
步釣驚呆了:“聞…聞拾骸?”
聞拾骸:“你認得我?”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不就是愛得我死去活來的…”
步釣還沒說完,就瞥見聞拾骸一臉疑惑之色。
步釣僵了僵口:“不會,認錯人了吧?”
确實,眼前這人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模樣,十分稚嫩。
“抱歉哈。”
“為何道歉?”
聞拾骸歪了歪頭,頭上的銀飾随之舞動,叮當作響。
“什麼是…愛?”
“什麼是死與活?”
步釣緩緩:?
失憶了還是…
步釣不敢确定。
但他記得聞拾骸屁股上及腰處有顆紅色的痣。
鵝…啊…
兄弟可否借我貴屁股一看?
不妥不妥。
步釣搖了搖頭,抑制住内心狂想。
萬一真是聞拾骸失憶了,再回想起這麼丢人時刻,那他…
步釣打了個寒顫。
别想從床上爬起來。
聞拾骸闆着臉,一副小古闆模樣,相當正氣:“你是何人?為何身上有妖氣?”
說罷,整個人直接湊過來,鼻子湊到步釣頸部。
唇角不經意劃過步釣脖頸上微微隆起的一小塊處。
步釣呼吸頻率快了幾拍。
“你的心髒,很快。”
聞拾骸停在步釣眼前,鼻尖與他對齊,眼中琉璃天地直闖入步釣眼底。
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他的眼睛很漂亮,很純潔,也很正義。
步釣耳根通紅,不自在地将頭扭向一側,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結果聞拾骸緊追一步,兩人幹脆鼻尖觸碰。
“我靠近你時,很喜歡你的氣息。”
步釣推開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基本上已經确定八九不離十。
他清了清嗓,學着聞拾骸從前做派:“你知道我是誰麼?”
“不知。”聞拾骸如實搖頭,“但你擺出這種姿态,會覺得很不符合你的氣息。”
步釣:?
聞拾骸耐心解釋:“這種姿态也許會比較适合我。”
說着,學了個十成十。
步釣看到熟悉的感覺,罵了句:“煞筆。”
聞拾骸:“這是什麼意思?”
步釣眼睛一轉,一臉高深莫測:“這是我決定賜給你的巫蠱名号,曰——煞筆。”
“煞,說明八面威風吓退不懷好意的人,筆,說明你将要書寫一段巫蠱新曆史。”
聞拾骸純潔的眼睛眨了眨,十分動容:“您就是傳說中的巫蠱高人。”
“沒錯。”步釣道。
“這稱号我不敢要。”
聞拾骸突然垂眸,可憐兮兮卻又努力讓自己堅強:“我是巫蠱部落最弱小的存在,我沒有那些人聰明,我甚至…分不清什麼是妖,更别提斬妖除魔,成為巫蠱師了。”
“不。”步釣眼神堅定:“少年,我看你骨骼奇佳,定是我的有緣之人,我決定收你為徒!”
聞拾骸徹底震驚,張大眼睛。
爽啊。
爽。
步釣心中竊喜。
此刻,什麼聞拾骸恢複記憶都不重要了,最主要的是能壓他一會是一會兒。
“師父!”
聞拾骸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
“哎呦呦呦你看看你,小煞筆寶貝,要把頭磕破了,為師可心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