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走在醫院長廊,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夾雜着消毒水的氣味,偶爾傳出的淡淡花香也隻不過是提着果盤的家屬。
夏茨坐在病房外,被賦予了引路的職責,等到一批又一批所謂的親戚前來探望後,才擁有進房資格。
“不是,我地位那麼低的嗎?明明是第一個守在病房前的,卻是最後一個看到你的人。”她沒好氣的說道。
“我這不沒事嗎?”時琛笑着,轉眼趁她不注意把剛削好的蘋果丢掉,“你不信去問醫生,我真沒事。”
夏茨語調上揚:“好吧,中午吃什麼?我去買。”
“其他病人吃的都是親手做的飯菜,是吧,外賣員。”時琛适時的一腳把垃圾桶踢到病床下,“要不你還是回學校吧。”
“啊,别。你想吃什麼,我試試?不過你可想好了,我做的飯能吃但不多。”夏茨苦惱的說,手上已經點開了搜索軟件。
“炒飯、小炒肉、宮保雞丁……”
沒過五分鐘,夏茨把手機放下看向時琛:“要不我們吃三明治?”
時琛笑出了聲,掀開被子,走下了床:“等着吧。”
“哎!你别動啊,我能做!要不吃蒸蛋?”夏茨也趕緊從椅子邊站起身來,擋在她的前面,“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的。”
“嗯~我知道你可以。”時琛越過她,提起放在桌面上的袋子:“十五分鐘後洗手吃飯。”
小隔間的門被關上,炒菜的香味四溢。
身後傳來夏茨的喊叫聲:“時琛!你又不吃水果!”
“啊?什麼?”時琛故意裝傻,炒菜的油在鍋中發出滋滋的響聲。
夏茨提着黑色垃圾桶就把隔間門拉開,大聲嚷嚷道:“我說你為什麼又不吃水果!”
“什麼水果哪有……”鍋蓋被她蓋上,轉頭的瞬間與黑色垃圾桶對視,“意外!手滑,絕對是手滑。”
“怪不得上次你同桌給你的香蕉,你也不吃。”
“沒有吧。”
“是嗎?”夏茨看向她,提着的垃圾桶被重新放在地面。
“哎呀!快洗手去,馬上就做好了。”時琛推趕着她往門外去,青椒炒肉的味道撲面而來。
等了那麼久,屬實兩個人都有點餓了。
夏茨搬出一邊的小凳子,水流嘩啦啦順着骨節分明的手滴落在池子中,毛巾放在一邊擰幹,兩大碗面被拿了出來。
“怎麼樣?”時琛把筷子遞了過去,詢問道。
對方驕傲自信的大喊:“也就是我的三分之一吧。”
“是嗎?”
庭院裡挂上了橘紅的裝飾品,綠色的樹林裡點綴上了不同的鈴铛,生日快樂歌在樓下響起,時琛毫不避諱的牽過她的手。
“下去看看嗎?”夏茨眸子裡泛着光,沒有察覺到此時的不對勁。
她和往常一樣爬在窗戶上,指着窗外的景色,朝樓下的行人大聲的嚷嚷。
出乎意料的在這個地方,沒有人會覺得你行為的突兀,也沒有人會大聲的指責,他們站在樓下熱情的和她打着招呼。
“下來一起嗎?夏姐姐!”
“哦~夏姐姐。”時琛瞥了一眼樓下的小孩子,又回過頭看着她學道。
“你幹什麼。”
夏茨狠狠地掐了她一下,出聲回應樓下的人群:“好呀!”
“不優先考慮一下病人嗎?”時琛撐在病床的邊上,身上的病号服還沒有脫下,活脫脫一個大病初愈的模樣。
“沒事,多出去走走。”夏茨把黑色校服披在她的身上,拉起她的手蹲下把水杯塞進懷中,“一起。”
“等一下,我……”
“走走走。”她拉着她跑的很快,一邊護士剛剛拿出表格查房,趕忙說道:“護士姐姐我們下去一趟。”
“不是!病人需要休息!”
紗布擋住了她的視線,細小的孔洞裡時琛的眼裡全是她。
“夏姐姐!”小孩子鞋都沒有穿好就朝着兩人跑了過來,“你們下來了。”
“嗯。”
孩子的爸爸媽媽放心的站在一邊,與她熟絡的像是交往好久的老友。
“來啦。”
醫院外面,還是有随地擺攤的小販,七彩的鈴铛在黑夜碰撞的叮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