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媽呢?她怎麼樣了!”
“不好意思,這邊看到您說的病人已經轉院了,不知道……”
……
“我是沈女士的家屬,請問……”
“這位病人嗎?已經離世了,在上午的九點二十分……”
九點二十分。
兩人約定的時間點。
無數看似正确的答案都在告訴時琛,自己之前的選擇有多麼錯誤。
一直以來時琛都無條件選擇相信對方。
現在這些都發生了轉變。
“放開,你瘋了嗎?就算這樣,你也沒有辦法逃出去!有什麼意義!”
早在夏茨意識到何妤所作所為失去了原本作為研究員的基本職業操守,她就已經步好了這一步棋。
這也是她唯一的底牌。
從始至終她換取的外出機會,就是為了這個時候。
原本這次機會是為重返夏家做的鋪墊,可是其中大多數的變動讓原本的布局走向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她無法成為那個控局者,所以在這其中她必須做出改變,才能使原本不應該卷入的人脫離棋局。
時琛就是那個最大的變局。
要是自己從未在入學的那幾天招惹時琛,或許她會沿着自己的原本道路行走。
複仇、逃離。
都可以。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開車,去醫院。”
“你都計劃好了,把時琛母親的死推給我,你知道她多信任我,所以你為了摧毀她内心最後的希望,甚至不惜以我為局。”
“你殺了我奶奶,殺了她母親,害我朋友自殺。”
“讓所有心底有善意的人,和你一樣步入黑夜之中。”
“你說我現在做的有什麼錯誤的地方。”夏茨平靜地說:“我像你,你應該知道我不會乖乖聽話。”
何妤雙手被捆住,艱難地靠在椅子上說話。
“你就算去了又怎麼樣!她母親已經死了,無論沈伊黎信不信,這就是事實。”
“少說點話。”司機煩躁地說,“我幹完這票就可以走了吧,這要命的勾當真不是人能幹的!”
“到了再說。”
“又是這句話,不是誰家談條件是這樣談的,我進這裡五年了,每次結工資你都是這句話。信不信我告你啊~”
夏茨分出一點精力去回答他:“和小孩子談交易,一告一個準。”
剛開始她并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狀況,所有人眼中的炮灰人物,往往能改變這樣的局面,在局勢發生颠倒之時,她一直都是這樣認為。
就在那場車禍,事情的走向發生偏轉。
窗外寒風襲來,她坐在病床上,司機通過何妤給的門禁卡支開了周圍守着的人。
“我幫你。但你要幫我一件事情。”
“四年前你找的人,我知道是誰。”
“什麼四年前?”夏茨看着他,還是有點懷疑,“你這樣說,真的很像套話的。”
“她已經死了,你需要新的人。”
這一點夏茨絲毫不懷疑,四年了她待在何妤的身邊最久,為什麼那麼多年沒有發現,為什麼突然之間何妤對于自己的監控越來越嚴重。
一切都有迹可循。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有什麼好周旋的餘地:“幫什麼。”
“離開時琛。别讓她卷進來。”
“你是?”
“我是時琛的父親,答應我,我幫你。”男人說的很輕松,手上的針管孔卻暴露了他的懦弱。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的棋子,适當的放手才能讓他們發揮最大的效果。
何妤廢掉的棋子足夠多,放手之下的餓狼也就足夠兇殘。
“好。”
正反兩方的博弈和對決中給予對方的期限,早已讓夏茨算好了其中的失衡量。
但愛讓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秩序。
她很早之前就在這場對局中敗下陣來,到最後離開的人也隻有她。
“快到了,我們隻能拖十分鐘,你越快越好。”
“事成之後,我們之間的合約結束,我不會再幫你,你一個人……”面前這個和自己女兒年紀差不多的小孩,讓男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他停頓一下說:“要是你想,其實我可以去……”
“不用了。”
“我不清楚你和時琛的關系,就算你是她的父親。”夏茨推開車門,下了車:“讓她過她想過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