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我們能通過野獸探查出人身上最大的野性,向往自由是它們的天性,也是人的天性。
她沒有錯。
他們也同樣沒有。
深夜來臨,生活還在繼續。
時琛沒有再回去那個出租屋,和房東提了退房後,在網吧睡了好幾天。
“這人怎麼天天在你家店睡覺。”
“别管了。”老闆随意打發前來詢問的客人,“這家夥在我們店殺瘋了,不信你就去和她單挑一把,能赢算我的。”
“真的假的。”
時琛的身邊圍上了一圈人,遊戲打到一半,她開口說:“不打了。”
“别呀,再來把。”
“你還玩别的遊戲嗎?”
時琛懶得理周圍的人,背着書包就準備離開:“打工去了。”
“一把,你工資多少?我付。”
“這位不是PEL的教練嗎?”旁邊的人問道,“她玩這個遊戲嗎?”
“你新過來的吧,她啥遊戲都玩,夢想回到我年輕時候的手速啊~”
“什麼遊戲都玩,看着年紀不大啊,要是被教練看上的話,去打職業也比混在這裡好。”
“不打。”時琛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沒這個打算。”
就在她趕走了一批又一批人之後,網吧老闆忍不住說:“要不你來我店打工吧,你來了我們這邊人氣都變高了。”
“包吃住嗎?”
“不是,小小年紀你怎麼要那麼多,住店裡行不?”
“行,不過我還是要先去另一家店打個工。”時琛難得笑了一下,背着包在一行人的注視下走出了網吧。
“我都給你工資了,你還去打工幹什麼!”
“别走啊!”
陽光灑在街道兩側,也正因為網吧的這一沖突,讓她一不小心在網上火了一把。
不過随着日子往後,這件事情也被人們慢慢淡忘。
各個遊戲的全國排名上,也悄然出現了一個人的ID時琛。
不過非常有趣的是,一旦這個ID在一個遊戲上打出的成績擠上排名,她就會注銷賬号,再開一個新的賬号。
後來網吧老闆真覺得這人腦子有病,拿着個大喇叭就對着她喊:“大姐,你就把排名打上去點怎麼了,實在不行你能把号給我嗎?”
“一個皮膚不買,我真的是服了啊!”
“給你。”時琛把手機丢給他,“什麼時候吃飯。”
一開始老闆覺得她是離家出走,直到後面她把退學報告給他看了,他才把心放在了肚子裡。
說是退學,但是在網吧老闆缜密觀察下,發現其實課本裡的知識她自己全偷偷學完了,隻是沒有去考試而已。
至于背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就不知道了。
都是窮打工的,這種事情發生不少,到後面他也就懶得問了。
同一天,同一個國家,不同的城市。
因為那一天的行動,夏茨身上的真心,除了當事人不知道剩餘的人都知道了她的軟肋。
一個實驗品到現在這個程度,迎接她的就不會是簡單的懲罰。
而對于何妤來說,有什麼事情是把一個愛着人的靈魂摧毀更好的實驗對象呢?尤其喜歡的人還是一個女生。
密閉的空間裡,隻有通風管道在亮着微弱的光。
原本的那棟房子被賣出,後來他們選擇将實驗點換成了精神病院。
在各個城市如同毒瘤般生長,并在孤兒院裡留下了選拔點。
自此這項實驗不斷壯大自己的分部,參與進來的人無一例外成為了每一次實驗的犧牲品。
夏茨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成為了他們最為寶貴的實驗品。
如果說僅僅是這樣,他們的野心是得不到滿足的。
所以他們動用資源,找到了十幾個和她一樣的同性戀。
利用各種見不得人的技術,試圖找到她們身上的漏洞。
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在不斷喪失感知這個世界的能力。
她們從厭棄與人交流到看到人就犯惡心,從愛着人到面對曾經喜歡的人再也無法心動。
這比任何冰冷機械帶來的疼痛更讓人難以接受。
可這就是事實。
夏茨拼命去掩蓋自己的心動,在每一次的實驗下,用最大的電流抑制住自己的不同。
痛比愛更深,也就不會再被發現了。
身上的傷痕在每一次的鬥争中重疊,一批又一批的新人被運送進來,一個接一個的人走向死亡,崩潰的邊緣。
這些看不到頭的日子裡,讓大多數的人畏懼,漸漸她們的眼神變得空洞,她們一心求死。
從前夏茨總想能救一個是一個,到後面她攔不住了。
甚至于後來這些錯誤被歸結到她身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随意對她施暴,她們迫切尋找一個能夠代替死亡的東西。
于是她成為了她們作惡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