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塔的資料很多,就如重塔自己所說——1000積分以上就可以買到副本資料。
但這些資料的類型可謂是五花八門。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重塔沒有的。
而且其中的坑,一跳一個準。
但大多數新人玩家在副本被虐之後,咬牙也要買坑一個跳下去。
至于為什麼必須買?
因為,了解副本才能保證自己的存活。
傅渭有時候就在想,後世的遊戲都知道先易後難的道理,為什麼重塔的低級副本都讓人懷疑人生。
直到,他這次了高級副本意識到——
重塔真的很用心地在降低難度。
傅渭在展櫃的玻璃前,眯着眼,低聲喃喃:“王大人的棋子……那王大人是哪一方的持子者呢?”
轉瞬之間,傅渭歎氣:“想這麼多幹什麼。”下一句,略微複雜地說,“不過,那一個叫王溱的玩家。我短時間并不想見到他。”
下一句,傅渭看向人流:“差一個積分副本啊。”
如果說傅渭在為積分煩惱,和師兄溫存的唐慎則是居安思危。
他想到了什麼,牽着王溱來到院子。
唐慎将重塔商店買的唯一活物荼靡種在了院子裡,他指向清冷綻開的白花,道:“我還是不懂,為何師兄認為對于它,身處一隅,那一隅便是真實?”
王溱順着看去,荼靡安靜地開着,渾然不覺自己已經不在展館之内,他道:“隻是唯心。”
停頓了下,王溱還是覺得自己對後世名詞掌握不好,進一步解釋,“我若存在,隻要我覺得我存在,無論在哪,對我而言都是真實。重塔之所以真實,是因為我是真實的。”
唐慎若有所思。
王溱補充:“你更是真實的。”
王大人多麼含蓄内斂的人啊,情話往往說的隐現瞧不真切。
情商已下線,智商占領高地的唐慎以為師兄隻是在寬宥他不要多想就哦了一聲,又道:“我知師兄凡事敬畏三分,但在寒棋之中,你對重塔的忌憚,不止三分,為何?”
語氣不算好,但也不差。又隐約地誇贊了王溱。但王子豐知道他的小師弟對他的隐瞞依舊不滿。
這模樣讓王溱新奇地瞧上了好幾眼,終于忍不住親了親唐慎。看見小師弟瞬間呆愣的羞澀,王溱控制不住地笑,他輕快地回:“為何呢?”
“迷茫感。我雖不記得我到底失去了什麼,但感覺向我傳遞着對重塔的敵意。”
唐慎沒回,王溱眨眨眼表明自己的無辜。
良久,唐慎道:“師兄剛剛親了我。”
王溱愣了一下,後恍然笑語:“小師弟覺得我在哄騙于你?”
唐慎睜大眼睛,滿臉寫着“怎麼不會?你可是王子豐!一個标點符号都不可信!”。
這樣的眼神讓王溱反省了一瞬自己在唐慎心中的形象,而後又吻上了唐慎,輕聲細語地告白:“我此生能遇見景則,何其有幸。”
不等唐慎反應,又輕輕吻落:“我此生向來不知有人能懂我知我,我深知無人知我想要什麼。隻有你,我的景則啊你的每一次理解、每一次靠近,都讓我由衷地歡喜。此生能癡心愛你,何其有幸。”
王溱不常如此熱烈地展示着自己的愛戀,像冰山一角,似一杯濃酒,把唐慎說得又醉又懵,半響都沒說出話來。
王溱:“小師弟還覺得我在哄騙你嗎?”
唐慎反射性接話:“被騙也值了……”
餘話還未出口,王溱用手指抵住話音,他看了許久,才道:“我是否做錯了什麼?此話,怎會有欺騙的假設?”
巨大的委屈,讓眼淚濕潤。
唐慎大腦一片空白,對于師兄的眼淚,他恐怕一輩子都沒有如此頻繁地又見一次。
反應了好一會兒,他言:“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言語蒼白無力,神志恹恹地吐出刻入骨髓的危機感。失重的落寞令唐慎的話音戛然而止。
意識到什麼,唐慎道:“師兄,知道我被重塔所要之物了?”
王溱擦了自己的眼淚,搖頭:“未有。”
唐慎真的佩服自家師兄收放自如的演技。佩服過後就是惱怒:“王子豐!”
“小師弟還未回答我你的害怕之物。”王溱笑盈盈地化解自己的四面楚歌。
唐慎:……
敢怒不敢言的唐慎瞪了王溱一眼,打開幫助面闆繼續閱讀,轉身離開。
王溱倒是沒有挽留。
他知道唐慎并沒有真的生氣。
所以他悠然自得地低頭欣賞起了荼靡——這是必須品中唯一沒有用途的物件,也是唯一的活物。
花香婉轉悠揚,又疏遠冷清。
人都是孤獨一人至死,但為了對方更好的理解而片刻孤獨,這也是極緻的歡愉。
唐慎是這般想的,他何嘗不是?
隻是……
王溱偏偏頭,擡手撫摸觸碰柔軟的花瓣,荼靡微微的搖晃躲避。
一個不依不饒地追趕,一個堅持不懈地避讓。好不滑稽。
良久,王溱不再追趕,他輕巧地點了一下花清雅的姿态,荼靡被迫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