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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歸暮闌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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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真的充滿希望嗎?”女人把頭靠在竹竿上,無瞳的眼睛掃過岸上拒絕她的三個東西。風鈴不動,兩排白燈籠隻有兩個發着微弱的光。

女人沒有殺意,甚至有點憐憫他們。

這讓餘潮生深深覺得被冒犯了。他從醫院出來每個人看他都是這種表情!不就是被npc折磨得生不如死,傷勢留存時間過長被重塔默認後……

打住,不能再想了。

餘潮生狠狠地回答:“當然!”

他所有的堅持,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問号而停下!

女人最後的視線留在唐慎身上,白燈籠卡了一下,徹底熄滅。

唐慎沒忍住,補刀:“有一種悲傷,叫做自作多情。”

餘潮生:……

這個副本他的心好累。

王大人倒是溫和地安慰他幼小的心靈:“懷有希望的人總能看見光明。”

多好的一句話!

餘大人表示他大人不計小人過,絕對不會記仇。甚至可以倒貼!

倒貼的餘大人正要義無反顧走上階梯,被善良的王大人叫住。他不明所以偏頭看去,王大人向他揚起了極為真誠的笑容:“餘大人需要我與你同行嗎?”

這笑純粹到餘潮頭皮發麻,他看不見任何惡意,在重塔有這樣一雙眼睛——要麼活不過一集,要麼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白來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唐慎:?

說好做彼此不抛棄不放棄的小天使?

倘若說眼神溝通是項技能,他和師兄必定雙雙點滿。隻一眼,唐慎就知道了師兄的顧慮。

怕自己看不見階梯給他帶來危險。師兄你真的,我哭死。

王溱有這樣的顧慮很正常,萬一發生點意外。唐慎私心并不想和師兄分開,但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偶然騙到的玩家。不能就這麼放棄了。

不能讓餘潮生獨處。

階梯從遠處看,不知從何來的光一閃一滅。近處看,光隻是黯淡的一直照着階梯的一個圓圈——這個圓圈勉強能容納下兩個人,其餘地方黑得可怕。

餘潮生現在對王溱有一種盲目的好感,雖說沒什麼底蘊支撐,但他對王溱不會做太過分的暗算——目前嫁接危險的最好人選。

他會答應。

果然,餘潮生順從地應下。

而事實證明,王溱是對的——存在的東西無論是否看清依舊存在。

唐慎懸着的心放下,他跟在師兄和餘潮生後面随着階梯往上走。他跟得不算緊,實在是兩個圓圈不能交錯。一旦距離小于等于五厘米,重塔就會警告唐慎。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真,籠罩師兄和餘潮生的光像是電路故障的路燈,不過顯然它不似路燈的頑強,很快消失在唐慎眼中。

唐慎心又在深淵懸着,但他沒有絲毫辦法,隻能順着重塔順着副本繼續往上爬。

濃稠的黑色擠壓着他的呼吸,身體的疲憊,精神的慌張。他努力向上看,一瞬間感到自己是隻可悲的井底之蛙。

隻能看見井口的天空。

光,紅色,極為鮮明的紅色毫無征兆撞入眼眶,唐慎吓得一哆嗦。

蒼白浮腫的臉龐,繁瑣的花紋用白線繡在紅衣之上,衣服寬大,人卻太嬌小。她有一雙漆黑的眼珠子,不,應該說她有一雙漂亮到可怕的眼睛,白的白黑的黑,她笑着的紅唇十分僵硬——她的嘴似乎是悲恨之人泣淚用血畫上的——平的——畫者暴躁,又仔細——她的神色是那樣栩栩如生,憔悴萬分。

紅衣站在離他五階的上級,低頭看他。她語調音調都奇異無比,她笑着唇沒有動分毫,她問:“為何你孤身一人?”

唐慎第一反應是跑。

誰信?!這個紅衣的聲音和白衣一模一樣,不!直覺告訴他就是同一人!

唐慎沒有回答的回答,并沒有激怒紅衣。她反而緩了會,音調恢複了正常,她繼續問:“他們抛棄了你,你為什麼不怨恨?”

“他們抛棄了你,你憑什麼不怨恨?!”尖銳的怒吼,音調正常了又沒有完全正常,至少正常的人是不會發出像高音又上不去的尖叫——含着陰怨。

唐慎替紅衣嗓子痛,他對紅衣的敬業很感動,他也很想動!

重塔你這麼不當人,真不怕被玩家報複嗎?!限制人行動什麼的簡直不要太狗!

唐慎很想跑,但他跑不了。

這個必過劇情,看得唐慎很糟心。五竅流血,感官通,唐慎比紅衣更疼。紅衣流着血淚,對他吼:“憑什麼你不覺得不公!明明你不比那個人差分毫!”

嗓子痛。

再說,與其怨他們不帶他,可能他也許更應該擔心餘大人的人生安全和财産安全?

“等、等等!”

有話好好說,别拔刀啊!

紅衣俯沖下來的一刺帶着孤注一擲的狠厲,速度之迅速,唐慎隻能險險側躲開。他不是很幸運,右手手臂衣服還是被刀劃破,而紅衣從階梯滾落,滾得實實在在,骨頭咚咚。

全身疼。

唐慎縮了下脖子,他恨極了這種感别人所疼的天賦。

【重塔溫馨提示:您目前處于中毒狀态,此毒可能會加劇副本難度。】

【重塔再次溫馨提示:您若解毒,重塔不會提醒。了解自身是否健康是您的必修課,不是重塔的。】

唐慎:……

低頭,果然看到了劃破衣服裡面的血肉。傷口不深,暗紅色的血緩慢流出。

靜脈啊……

唐慎果斷用力按住傷處遠離心髒那端,忽然大風興起,紅衣的聲音帶着哭腔,貼着唐慎的耳朵唱:

“于嗟鸠兮,何食桑葚?”

“于嗟鸠兮,無食桑葚!”

《詩經·衛風》棄婦詩。

還真是感情糾紛啊?

大風慢慢變小,變成了小風。唐慎逆風繼續趕路,他的時間不多了。隻有命還在才有機會處理傷口,毒發作的感覺微乎其微,手臂隻是有點麻。

不知道走了多久,望不到盡頭的路,走到後面唐慎整個人都麻了。

直到,重塔叮了聲:【離倒計時結束還有五分鐘,請您抓緊時間。】

對于最後期限,面對沒有做完的試卷,腎上素飙升是每一個經曆過應試考試學生刻進DNA的本能。一鼓作氣,跑!

唐慎從來不知道自己能跑這麼快,這種情況他腦海中,苦中作樂閃過了一個詞:逃命亡徒。

“哥哥怎麼這麼急,要去哪裡呀?”

童聲清脆,吐咬字黏在一起,顯得軟乎乎的,聽聲音有幾分相熟。

止步,左右張望,一氣合成。他所能看到的,全是黑乎乎一片。唐慎心七上八下,慌得一批。

千萬不要是他的幻聽。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小孩子都懂。

小朋友似乎被這個愚蠢的大人蠢笑了,笑聲活潑,他大聲喊:“哥哥我在你後面哦!”

唐慎聞言轉頭,在後面階梯的一側,霧,散了。一個披金戴玉的孩子向他招手,年紀約莫七八歲。

侍他走進,他看見小朋友一雙眼睛熠熠生輝。小孩兒在台階上坐着,縮成了一個小小的雪白團子。見他來,向他笑。

雪白團子又問了一遍:“哥哥走得這麼急,是要去哪裡呀?”

唐慎喘着氣,努力平複着氣息。瞥了寥寥無幾的時間一眼,幹脆選擇死馬當活馬醫:“我想找人交朋友。”

雪白團子緩緩低下頭,悶悶道:“我沒有朋友。”

唐慎咽口水,他從來沒有這麼社交牛逼症過,他極其順手揉了揉雪白團子的頭發,道:“我們可以做朋友呀。”

雪白團子擡頭,眼睛亮得驚人:“好呀!哥哥要來我家做客嗎?”

打瞌睡送枕頭,好感動。

唐慎放緩了聲音:“好呀。”

小朋友交到了唯一的朋友特别開心。他一蹦一跳牽着唐慎往裡面走。

唐慎現在有點糾結,喜的是他找到了住處,倒計時停了,任務圓滿完成;憂的是——他看向快樂的小朋友,内心千萬個WC狂奔而過。

朋友你待在這種可怕的地方,真的不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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