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細酌一下去就見他拿着手機,手電筒開得老亮。
她擡手擋了下眼:“你怎麼了?”
他不言,陳細酌過去就看到陳喚那腫的跟火腿腸似的手指。
陳細酌:“……”
陳喚被蜘蛛咬了。
他還在跟那根指頭較勁,拿着手電筒照着傷口,他根本沒看見有口子,更不敢置信自己被蜘蛛給咬了,還一下子腫這麼大。
這是什麼毒?
“不是。”
她皺着張臉,顯然有些無法理解。
是他這個人太欠了蜘蛛都看不過去?
對上陳喚堪稱幽怨的眼神,陳細酌忍着笑:“我就讓你等了十分鐘。”
陳喚:“你這什麼破地方。”
他的手被陳細酌扯過去,她拿着手電筒看了幾秒,下定論:“是蜘蛛。”
陳喚:“?”
陳喚差點要崩潰,這是什麼髒東西。
大少爺長這麼大,沒見過幾次蜘蛛。
今天開眼了,不但見到還被華麗麗咬了口。
他在樓下等陳細酌,空閑了正在看合同,那蜘蛛忽然就從天而降,落在了他手指上,借着那點光陳喚看見了蜘蛛本尊,立馬就被他抖掉了。
當即就手指一麻,陳喚一開始沒去管,緊接着就覺得關節處開始腫脹得發疼,又麻痹得有點不靈活。
他打開手電筒一看,就發現那一塊全腫起來了。
速度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他這輩子第一次被蚊子以外的蟲子咬。
雖然從小就是泥孩子,但勝在陳喚玩的好的愛幹淨,帶着他一起,兩個人從來不去抓什麼蟲子,瞎折騰小生物,兩人連螞蟻都敬而遠之。
“十分鐘。”
陳喚聲音極其冷淡,這人受了傷也不忘數落讓他來這種地方的人。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這些年撈錢都撈到哪去了?還住這麼個破地方。”
這是陳細酌高中時候租的房子,一居室,後來手上回了些錢,她就給買下來了。
這小區确實太差,陳細酌承認,但陳喚會不會用詞,什麼叫撈錢。
這房子是她高中僅有的……美好回憶,起碼是個載體,所以她後來回到a市,就将這個房子買下來了,就這破地方還花光了她當時僅有的積蓄。
“這我家,你愛來來不愛來滾。”
她真是一句話,就能輕易挑起他的肆虐欲望。
但陳喚眼下不想跟她鬧翻,本來就是打算過來找她吃個飯,兩人舒舒服服呆會。
他一天沒見她……還真有點想。
于是他歎了口氣:“陳細酌,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就這樣,你第一天認識我?”
手上的勁兒沒過去,依然又疼又麻,這地方髒亂差得陳喚煩躁,一想到陳細酌整天住在這種不幹淨的地方,他就更冒火。
現在就想把她抱上去收拾一頓,好好治治這張嘴。
真他媽欠收拾。
陳喚也不是嬌氣的個性,最開始的震驚之後,就把手放下來了也沒去管。
反而是陳細酌又把他的手牽起來,仔細看了眼傷口,還好,現在還沒發膿。
見他顯然是不痛快了,陳細酌才開口:“好了好了。”
她也就是過過嘴瘾,報一下昨晚被撞到腰的仇,剛才換衣服,她後腰青了一片,還有被陳喚捏的腿。
他手勁兒真真用不對地方。
難得見他這樣,說實話,陳細酌覺得好笑裡,帶着點很難得的惋惜。
他高中第一次來這時也鬧了笑話。
見陳喚臉上震驚不理解,又隐隐帶着點委屈的神情,陳細酌還是沒忍住笑。
小可憐兒。
被蜘蛛咬了這麼大驚小怪。
這鐵定是要處理的,遇事不慌,先去診所。
“你在這跟我鬥嘴,不管手了啊?”
陳細酌怕手上髒沒敢碰腫的地方,反而是陳喚麻得很不舒服,伸手指掐了一下。
“哎!”
陳細酌拍掉他的手:“幹嘛啊你。”
陳喚抽回手:“沒事,去醫院。”
車子陳喚懶得管了,但陳細酌堅持要開出去。
于是她來開車,她有駕照但最多也就開開沈清茶那輛五菱宏光面包車,掉頭出去的時候小心翼翼,一點距離轉了八百次方向盤。
陳喚撐着手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知道是手太不舒服,還是陳細酌太漂亮了,他難得沒開口打趣。
陳細酌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下來,陳喚不是看不懂女生妝容的直男,畢竟從小有個開娛樂公司的媽在旁邊耳濡目染,他的審美一直不錯。
陳細酌簡單塗了個隔離,一個裸色口紅,什麼都沒帶就下來了。
頭發紮得很高,卷翹的發尾跟她的人一樣俏,不用上班,她難得穿了個灰色吊帶,有點像高中時候的那個夏天,陳喚一直覺得她把頭發都抓起來的造型很漂亮。
她的五官就應該全部幹淨地露出來,一下就讓人注意到她那野心勃勃的眼。
陳細酌也察覺到陳喚的視線,微微直起身看了眼左邊距離垃圾袋有多遠,手快速打方向盤,問了句:“漂亮嗎?”
“漂亮。”
陳喚難得不欠:“迷死我。”
陳細酌沒話說。
但是很快陳喚就嘴甜不起來了,陳細酌開的車,在小區外不遠處的社區診所停下來了。
她熄火,見陳喚還不動:“下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