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細酌靜靜蹲下去把藥全部都撿起來,收好放在茶幾上,随手翻了幾下,沒懂這人同一種功效的藥買這麼多做什麼。
她沒想到陳喚連藥都沒買過,一來從小到大他幾乎不生病,二來有個頭疼腦熱的預兆,家庭醫生立馬就壓下去了。
他對感冒藥的唯一認識,就是鋪天蓋地的三九感冒靈廣告。
陳細酌坐在沙發上看着那一桌子藥有些發愣,屋裡傳來水聲,陳喚在洗澡。
……
深夜。
陳細酌側着蜷縮在床上,出氣兒都緩得很,腿還不自覺顫了幾下。
陳喚洗澡出來,蓋上被子在她旁邊躺下,順手又給她扯了被子,把她的小腳也蓋住。
沒出聲,倆人就這樣躺着,床是普通的雙人床,不大不小,但誰都不碰着誰。
陳細酌現在還沒緩過勁,蹭着床單往熱源挨,勾到他手臂了也不松,抱着貼在自己前胸。
陳喚瞥了眼她,沒出聲。
“你......一直這樣兒啊。”
陳細酌這會嗓子還啞着,聽着還有點虛,剛腿都撐不住了。
“受不了滾。”
陳喚聲音淡淡的,卻也沒把手抽出來。
“哼......”
陳細酌低聲哼着笑,聲音更低了,幾乎是氣音飄出來了句:“我還能受不了嗎,你啥樣我受不了。”
陳喚玩字母圈,從很久之前兩人在一塊的時候他就說過,第一次做之前也問過她能不能接受。
他就是個暴君,壓力跟脾氣成正比,不過他不賭不酗酒,這種解壓方式倒也無妨。
陳細酌完全不介意這些,他喜歡那就做,那時候隻要是他,怎麼樣她都無所謂。
“閉嘴,聲音難聽死了。”
陳喚伸手從她脖頸間摟過,陳細酌擡了下頭,方便他動作。
被陳喚抱進懷裡,陳細酌枕在他臂上,兩人身上是同一種味道,困意卷來。
就這樣吧。
再重來多少次,也都是這樣。
她閉着眼,因此沒看到陳喚此時眼裡的複雜情緒,和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陳細酌半夜是被熱醒的。
她覺得自己被一個火爐抱着,兩邊簾子都被拉上,窗簾最上面透着點微薄夜色。
陳細酌正要撐着手臂半坐起身,就被陳喚扣下去,他不耐煩極了,眼都沒睜。
“睡覺。”
陳細酌被他的聲音驚了一瞬,立刻越過他開床頭燈,但陳喚力道很重,見她要折騰,說話的功夫都沒有,沉着氣就把她壓進懷裡。
陳細酌睡覺喜歡睡在外面,但陳喚總愛把她往裡面抱,把她夾在床跟自己懷裡。
她這房子陳喚唯一滿意的,就是貼着牆放的這張床。
她個高腿長,一開始是很不習慣的,後來被他抱着抱着也就這樣湊合了,畢竟陳喚從來不會讓她貼上冰涼的牆面。
“你身上好燙。”
陳喚不理她。
陳細酌從他懷裡掙脫出一隻手臂,摸到了他額角的冷汗。
頓時不管他會不會生氣,都要掙紮着爬起來。
床邊挂燈被打開,陳喚被光閃得刺了下眼,呼吸很重。
“陳細酌。”
“哪裡不舒服?”
陳細酌同時問道,顧不上他的惱怒,半跪在床上摸摸他額頭,又摸自己的。
她摸不出來,當即就要下床去找體溫計。
手被陳喚拽住,他是真不舒服就想睡覺,大半夜的不想再鬧什麼幺蛾子。
陳細酌這誓不罷休的架勢。
陳喚正在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給人弄得太過腦子壞了,就被陳細酌碰了碰嘴唇,親在他唇上,一觸即分。
“嘴巴好幹,我去給你倒熱水?”
哄小孩的語氣。
給他哄笑了。
于是開口:“胃疼,随便拿個藥就行。”
他這話給陳細酌整得更神經一跳,認識陳喚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他胃不舒服過。
此人身體極好,雖然比喻得很粗糙,但真真健康得跟頭牛似的。
連忙撥開被子,按着他闌尾處:“是不是這裡疼?”
說着就要扒他起來穿衣服,急性闌尾炎不是鬧着玩的。
陳喚躺在床上,任由她折騰,眼見着她手亂往下摸,還是歎了口氣,開口。
“你當我是傻逼麼,分不清胃跟闌尾。”
他睡覺沒穿上衣,洗完澡出來就套了條褲子,腹部還有新出爐的抓痕。
見她真在懷疑這一點,陳喚把她的手拽開:“你再摸一下今天晚上就别睡了。”
陳細酌光明正大地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在他闌尾上。
這人看起來是沒問題。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撩撥她。
陳細酌就不信他現在還能行,扯過他隻蓋了肚子的被子,讓他躺好。
“你給老子閉嘴。”
胃确實不舒服,感覺被拿着鐵勺剮蹭,陳喚笑着由她擺布,嘴上還是不饒人。
“嘶~”被她一巴掌打在手臂上,陳喚笑着看她:“陳細酌,多久沒見你說髒話了。”
從再次重逢到現在,還是第一次。
“滾蛋。”
她說着也不越過他,繞過去爬到床尾。
下床前還拍了一巴掌在陳喚腿上,又把被子給他蓋緊,才出去找藥。
“賤種。”
好好跟你說話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