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亂成一團漿糊,隐約聽到陳喚說要收利息,一直注視着陳喚的眼被他親吻着,半哄半溫柔地讓她合上。
他吻技高超,又極會說調情的話。
陳細酌無法控制自己沉淪,更沒法再回答他一句。
……
沒真的做。
重逢之後也就一次在車上,但上次搞完陳喚就說以後不在車上了,抱她出去時還把她包得嚴嚴實實。
陳細酌那時候還以為他隻是随口一提。
忽然想到四年前那次。
陳細酌身體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她很少感冒,但一病絕對來勢洶洶。
四年前在車上做過一次,那時候是夏天,開了空調也熱,陳喚這個折騰人的死東西根本不講情理。
到後面陳細酌不得已降了車窗,趴着窗戶才能正常呼吸夜晚的新鮮空氣。
熱是不熱了,那次回去之後大病一場。
陳喚不會照顧人,陳細酌說冷,他就手忙腳亂地捂着她。
她以為沒什麼事就是着涼了,不想去醫院喝了藥就睡,結果半夜高燒被陳喚叫醒,立刻就被抱着下樓,開車去醫院。
她住的地方太偏了,陳喚等不及就帶她去附近醫院挂了急診,又是挂号又是拿藥,難得體驗了一番兵荒馬亂。
如今再次重逢,畢竟兩人狀态都不錯,特别是陳喚,這人瘾大,每次換新地方都會被他折騰。
陳喚這人看着不着調,但車上是絕對不會放那些東西的。
她以為剛才會接着下去,已經做好了無t的準備。
但當她失神回過勁來,陳喚已經幫她擦好。
他售後服務做的很好,即使是難得的那幾次在車上,陳喚也都會把她收拾幹淨,再穿上衣服。
陳細酌重新拉好椅背坐起身時,身上的汗還沒褪去,手腕有些酸軟,不想說話,就那樣看着他開車。
車子停進景苑的私人車庫,陳喚打橫抱起她進電梯。
陳細酌靠在他懷裡。
“你好喜歡抱我。”
“嗯。”
“為什麼?”
陳喚不答。
陳細酌皺了皺鼻子,不滿。
于是勾着他脖子的手開始亂動,一會抓兩下他的頭發,一會摸在陳喚滾動的喉結上。
“再碰就松手了。”
他出言警告,陳細酌沒當回事。
輕笑了聲,手正要再動,不可言說的地方便被陳喚掌心一抓,指尖隔着布料,還有些濡濕。
陳細酌:“……”
那種感覺很明顯,她頭皮發麻,差點叫出聲。
“你想在這我無所謂。”
回去她就被陳喚丢到沙發上。
“滾去洗澡。”
陳喚說完就去了另一間衛浴,水聲很快傳來。
陳細酌暗自撇嘴,不知道他在忍什麼。
他今天晚上脾氣好大。
不理解。
難不成他覺得魏辛遊家空氣都是髒的麼。
她洗完澡光着腳出來。就見陳喚拿着一袋面膜進屋,是她會用的牌子,但陳喚這裡是沒有的。
很明顯是剛才叫了跑腿。
陳喚擡擡下巴。
她沒洗頭發,解開散發,皮筋重新套回手腕。
從衣櫃裡随便找了件陳喚的衣服,套上後坐到陳喚指的位置。
陳喚單膝跪上床邊,給她撕面膜。
“我毀容你就不要了?”
陳喚熟練地扒拉開面膜,難得沒怪罪陳細酌踢他的腳:“躺下。”
陳細酌抿抿唇,閉上眼睛。
“說話。”
陳喚:“廢話。”
她就知道是這樣。
陳喚不會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懶得反駁她。
把面膜給她在臉上敷好,陳細酌睜眼看他,陳喚頓時有種我為什麼要忍的疑惑。
利落開口,甩了她句:“自戀的要死。”
陳細酌吹開在唇瓣上的面膜布,冷笑:“呵。”
極具嘲諷意味。
陳喚見狀幹脆坐下。
拍拍陳細酌的腿,讓她挪窩,今晚第一次眼中含了笑意:“對你自己這麼不自信。”
他就不能是看上她這個人了麼,非得是喜歡她這張臉?
陳細酌擡腰,往裡扭了點,敷着面膜不方便開口,然而看過來的那一眼,分明就寫着你在說什麼屁話。
陳喚伸手把她的面膜下半部分掀開,把剛剛那句話還給她:“說話。”
陳喚把自己手上沾的精華擦到她脖子上,陳細酌擡擡下巴,很習慣的樣子。
“自信,我就是覺得你膚淺。”
開玩笑,我比你高中時候旁邊圍繞的那些各式各樣的“姐姐”,漂亮還有辨識度多了。
陳喚:“……”
他一把掀開陳細酌的面膜,丢進垃圾桶:“别敷了,讓你看看我膚淺不膚淺。”
陳細酌:“!”
她難得眼睛都瞪圓了。
陳喚去浴室洗手,陳細酌起身都沒來得及站穩,就踉跄着撲到他背上去。
“不怕摔死。”
說是這樣說,在陳細酌撲上來時陳喚還是背一彎,單手穩穩勾着她腿。
“你知道這面膜多少錢一片麼!!!!你買了多少啊這麼浪費。”
看她這陣仗,好歹是精神過來了。
陳喚面色不變,背着她進了浴室:“就一片。”
“不可能,這個不單賣。”
“滾下去。”
陳細酌置若罔聞,把精華都蹭到他脖子上:“把剩下四片給我明天帶回去。”
陳喚拍拍她光溜大腿,讓她回床上呆着:“沒戲。”
“你……”
“再廢話就繼續車上沒做完的事,車上不行,浴室我看你挺享受。”
“這還有鏡子,你最喜歡了。”
陳細酌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胡說!”
視線在鏡中撞上,陳喚表情不似作僞。
很遺憾,她今天确實沒心情。
“面膜放哪兒了?”
陳喚把她放下去,陳細酌打算再找一片貼一貼。
“沙發。”
浴室門關上,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裡染着丢不掉的悲戚。
陳喚不久之後應該就會接到家裡聯姻的訴求,他會如何選?
如果說兩人的初遇就是一場心知肚明的博弈,那麼陳細酌在陳喚眼裡,大抵是從來就沒輸過。
她永遠都能讓陳喚感覺到不同,感覺到刺激。
同理,陳細酌也能在陳喚身上發現這些特質。
唯一的。
就像兩個人隻對彼此的吸引。
但她先動了真心,是她輸了這場博弈,還甘之如饴。
腦中清晰複刻高中那次的場景,每一句話陳細酌都記得尤為清晰。
“玩玩?”
“不然呢?”
“我以為你認真了。”
陳喚那時語氣輕蔑,那種态度像把利刃直直紮進陳細酌心裡,剜掉嫩肉深可見骨。
“對誰認真,都不能對她陳細酌。”
尤其是這句。
……
陳喚洗漱出來時陳細酌已經關了燈躺上床,沒再去敷面膜,背對着他看起來睡的正熟。
很假。
沒幾分鐘的時間。
他上床後沒去像往常一樣抱住她,陳喚睜着眼,了無睡意,偏頭看向窗戶那處光亮。
他從前睡覺時一定要把窗簾拉的嚴絲合縫,簾子一定要是遮光簾,一點亮堂都不能透進來。
而此時,主卧裡月色浸透網紗簾子,灰暗又清淺地灑了一地,房間裡的木地闆看着更加柔和。
陳喚一直都知道陳細酌狠,她是個就連休息時也不會讓自己完全放松的人。
陳細酌覺得陽光喚醒,有利于她掰掉骨子裡的惰性,因此她睡覺從來不拉窗簾。
陳喚從最開始的不耐煩,争執,到她起床,他收斂脾氣不做聲。
再後來陳細酌一起身,他把人拽進懷裡抱幾下,就能消氣,抓過被子蒙着頭睡。
這些都是跟着陳細酌不得不改的。
他一個從小到大睡覺時有星點吵,或者些微亮就會發火的人,硬生生跟着她在小出租屋裡,挨到能就着光睡。
後來陳細酌不在身邊,陳喚裝修時仍會要求極強的遮光簾,但窗簾卻開始經常不拉上。
這幾次睡在一起,陳細酌總是會把遮光簾拉上。
除了今晚。
他往陳細酌的方向貼近了些,沒去抱她,也沒拆穿她佯裝規律的呼吸。
夜靜得仿佛能聽清心跳。
不知道是誰的。
很快,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