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日已到。
雲水派護山大陣開放,百位修士懷着美好的憧憬,陸陸續續從白石城方向趕來。
他們目光謹慎掃過實力未知的對手——
是誰能在此次選拔大會上脫穎而出,是誰能成為止淵的真傳弟子,一躍成為雲水派未來的掌門人選?
雲水派的穿寶們也在摩拳擦掌迎接新任掌門。
是誰會成為頂天立地的大冤種(劃掉)大善人,以己身為雲水派做出亘古貢獻,成為熾焰鳳凰血咒之下的冤魂?
不過美好的期願總是會有點小波折。
在迎來性命無憂的未來前,還有點小問題需要處理處理。
——拿什麼東西當做餐食發給選拔人。
就在昨天,紀媱被景玉給纏上了。
“六十八萬靈石跟我要?大師兄,你這不叫吃軟飯,你這叫赤.裸裸的搶劫啊!”
紀媱痛心疾首,“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現在債台高築,本來應該扛起祖國未來的脊梁扛起了三十億泰山般重的負債,任何一顆小石頭都能将我輕易砸倒——”
“那能怎麼辦?”景玉揚起愚蠢又清澈的眼睛,掏掏自己一個靈石都沒有的儲物袋,“原主好像都把錢給小師妹你花了。”
紀媱:“……原主的帳也算我頭上?!師兄,你不是人事,你大約是個會計。”
能進提籃橋大學的那種。
景玉大約也覺得自己太不講江湖道義了點,但實在是囊中羞愧。
他抓着腦袋,“這也不是我一人的事兒,事關咱四人性命,萬一明天沒有東西給,掌門們氣走了咋辦?我尋思去白石城再買點丹藥。”
紀媱歎口氣,也是。
她正準備掏錢,腦海中靈光一閃。
“報名費不是師父收着嗎?”
景玉瞪大眼睛,盲生發現了華點。
錢不都在師父手裡嗎!!!
“抱一絲,隻記得你是個富婆了。”
“富”通“負”。
紀媱面無表情,“師兄,你真幽默,說話還帶通假字。”
兩人喊上竹漪齊刷刷奔向山頂。
止淵洞府。
“師父,錢!”六隻大手齊刷刷伸到躺椅前,震天的聲音将午睡的止淵吵醒。
“什麼錢?”止淵揉揉眼睛。
聽完三人來意,他睡意頓消,一臉嚴肅。
“你們三個以後都要當全職徒弟嗎?”
“?”
“?”
“?”
三臉懵逼。
“我是長成了ATM機嗎,逮着我一人啃老?”
“你們帶師父吃過那麼好的丹藥嗎?”
“還要花五萬靈石買丹藥給選拔者吃,這麼貴,吃包魔芋爽爽爽得了。”
止淵口水下毛毛細雨般,噴到以景玉為首的三個徒兒身上。
紀媱與竹漪默默往後退了兩大步,躲到景玉身後。
景玉擡手擋了擋,在細雨空擋,擦了擦臉上的口水,真誠道:
“師父,你要實在想吃……也不是不能給您帶。”
“吃一顆,提神醒腦,吃兩顆,永不疲撓,吃三顆,長生不老。”竹漪幽聲。
“如果您幸運沒被噎死的情況下。”紀媱及時補刀。
止淵窒住,微笑,字兒從牙齒裡往外蹦,“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他躺下了,頗有一種頭可斷,血可流,錢一分都沒有的憤慨激揚。
“師父,别這麼摳,這是合理投資啊!為了性命投資,值得!”景玉勸慰。
紀媱連忙拉住了口無遮攔的景玉。
師父之前說過,他在現代曾經将所有資産投資進股市……
嗯,後來他去天台吹了很久的風。
止淵臉色白了又青。
關鍵字眼勾起了慘痛的回憶。
他憤憤:“所有的投資都是詐騙!”
三個徒弟啞然。
最後還是紀媱先妥協,“師兄,你拿着我的玉佩去萬歲錢莊支點錢吧,先用上。”
景玉回自己的洞府去拿長繩,準備禦劍飛行去白石城。
紀媱與竹漪下到半山腰,結果看到結界外半空中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何人!”
竹漪橫眉冷對,手指一片竹葉作暗器,直直飛射出去。
大片結界在半空中扭曲一瞬,竹葉穿過結界,一擊命中那人站在劍上的腿。
那人痛呼哎呦一聲,踉跄從劍上摔下來。
半摔。
他兩隻手還牢牢抓住劍柄,身子狼狽地停留在半空中。
紀媱沒竹漪修為高深。
她這時才看清那人的模樣,是個白衣青衫的男修,模樣生得水嫩清俊,巴掌臉桃花眼,哎呦哎呦叫喚。
劍上還有一個蒙着黑布的籮筐,瞧着沉甸甸的,不知道裝了些什麼。
眼瞅着竹漪又摘了竹葉暗器,那男修單手挂在劍上,忙高呼,“少俠手下留情,我和雲水派景玉相識,曾在南海之巅互相結拜為兄弟。”
竹漪:“不信。”
如今多事之秋,馬上就到選拔之日,居然還有來認親戚的,劍上這厮腦子秀逗了?
不是他腦子秀逗,就是他當雲水派的人腦子秀逗!
紀媱也很懷疑男修身份,隻是,她聽到了身後一陣風聲,扭過頭去,看到了同樣挂在自己劍上的大師兄。
景玉将繩子捆在腰上,另一端捆在劍柄上,飛快地平移過來。
他美滋滋正準備炫耀一番自己的巧思,用安全繩就可以完美解決禦劍飛行站在劍上不穩的問題。
結果遠遠看到一個眼熟的人。
挂在劍下的他與單手拉住劍柄的男修四目相對。
一時之間,震驚,沉默,難以理解在雙方眼中交織。
景玉委婉,“朋友,你這是……做引體向上嗎?”
男修抿唇,“大哥,你今天飛行姿勢挺别緻的。”
紀媱目光在兩人之間竄來竄去。
對于兩人幾乎一模一樣的動作,她狠狠沉默。
真的隻是結拜兄弟嗎?
這倆腦子有病的樣子像是同一個娘胎裡生出來的。
“你認識?”
“不認識!”景玉連忙搖頭。
他面無異狀沿着繩子爬到自己的劍上,一派正派雲淡風輕模樣。